“谢陛下赏赐,这茶,臣暂时还喝不上。”
秦怀道正在沏茶的手为之一顿,“什么意思?”
褚遂良这才将墨门受秦始皇追杀,定下不出世之类的门规让这些墨门后人无法下定决心投效一事出。
了解其中原委后,秦怀道舒心笑着让褚遂良放心喝茶,他只需要墨门子弟下落的消息,至于他们愿不愿意效劳,简单,他就不信后世那些如同传般的技艺,墨门不会心动。
“你既已相约明日,那明日朕便和你一道前去,也好让那名墨门子弟见识见识朕的实力。”秦怀道道。
上任不久的这位科举主官,神色惊异,他似乎回想起来,面前这位皇帝陛下,在还不是皇帝时的诸多妙想,以及制造这些妙想背后那鬼斧神工的技艺。
“陛下之能,普天之下无人能及,臣三生有幸。”
次日。
长安的风如同西北汉子狂莽的性格般浓烈,当朝的皇后娘娘得知陛下又熬了一宿,心疼亲手用名贵药材熬制一碗补汤,给他端来,十里国宴虽然风光,背后也仍有许多繁杂的事物要处理,皇帝并非想象中那般容易。
“豫章,你辛苦了。”着面色有些暗沉的豫章,秦怀道心知她肯定从半夜就守着这碗汤,此中辛苦,他如何能感受不到?
豫章却道:“守护天下百姓是陛下的责任,替天下百姓照顾好陛下的身体,也是我的责任。”
字里行间有着浓烈的关怀之情,亦含着责怪他不照顾好自己身体之意。
秦怀道有些惭愧,默默将那碗汤一口气喝个精光,待这位当朝的皇后娘娘满意之后,才松了口气。
今日有大事,他还不能停下。
早朝之上,农业司刘怀仁将农业改制一事上奏,各地对土地国有一事虽没有明确反对,不过却暗流涌动,这些也在秦怀道意料之中。
世家名门,权臣望族,把持着各地,土地国有相当于从虎口中拔牙,若不是借着大汉灭唐的积威,此事恐怕早就翻天了,也正是因为如此,秦怀道才要速战速决,将农改之事借着这股势头推进下去,一旦势成,后面再反对也没用。
至于土地分配、摊丁入亩和免徭役税赋之政,在民间收获无数支持的声音,也正是因为来自民间的声音,让那些本想反对土地国有的地方权贵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醒。
自古有大臣和皇帝对着干的,这么做不仅能获得好的名声,还能把自己和民意牢牢捆绑,即使得罪皇帝,皇帝也不敢怎么样,但基本上不会和百姓对着干。
很简单,激起民愤就会被掀翻。
微妙的平衡如同在刀尖跳舞,跳得好就是大师,跳得不好不定连命都没了,在此道上,秦怀道显然是大师级。
早朝之后,他才与褚遂良一同前往与李淳风约定的地点。
今日不出摊,李淳风早早将韩岐叫起,还在睡梦中的韩岐瞪大着眼睛,试图摆脱:“李兄,你这是在干什么?我和你交好,可不是为了试那等禁忌之事,我衣冠未整,你这是取非礼之道。”
韩岐些胡话惹得李淳风哈哈大笑:“严重了韩兄,今日国乐府开府大典,听闻国宴之上艳绝长安的仙女裴仙竹和狂士上官仪也会出席,上次我俩只是远观,这次却有机会上前攀谈,难道你不想见识一下?”
“裴仙竹?去啊,等我半炷香时间。”韩岐瞬间变脸,从反抗走向主动。
李淳风疑惑不已:“半炷香?你要干什么?”
韩岐双眼透出灿烂神采:“你们这些读人读傻了,当然是好好打扮一番,方能有资格站在仙竹姑娘身侧。”
刚才还称人为裴仙竹,现在叫人家仙竹姑娘,态度变化如翻,来英雄终究逃不过女色,李淳风连连感叹,哪怕神秘如墨门之人,也不能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