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话不把门的,我不放心……”
嫌贫爱富的地域歧视这年头在沙城还是比较普遍的,尤其是沙城整体就是个暴发户城市,那气质更是可想而知,不过有一点沙城的底层风气不错,那就是对劳动相当尊重,毕竟暴发户归暴发户,也是正经吃了一堆苦头,过了许多年苦日子的。
所以“沙食系”的全部企业中,地域歧视缓冲最快的,也是吾家埭、大桥镇两个区域。
但总有过程,吾家埭一村的人结束了不切实际的优越感之后,二村三村就像是接力一样,陡然而富鼻孔朝天的行为比比皆是。
若非“沙食集团”从上到下都在监督维护,矛盾会多得张浩南想吐。
这种监督维护主要还是靠跟着张浩南走的集团干部团队,高层中层基层都有,而且也不靠任何讲道理的手段,不作沟通,发现了就是罚款。
奖金差不多是工资的百分之二十,一千两百块钱的月工资,原本有两百多的奖金,很轻松就扣掉了。
集团的规章制度跟《中小学文明规范》基本一致,所以谁也没话讲。
毛建民资历老,在本地妇女面前唱黑脸是很轻松的,他也无所谓别人背地里骂他“毛瘸子是张浩南养的狗”,反正他现在小日子过得不错,算是绝对一心一意跟张浩南一条路的。
有点丁奎山的意思,但没有丁奎山那么彻底。
早上打饭的职工见到大食堂的毛建民居然跟大老板有说有笑,这时候才知道平日里跟谁都有说有笑的瘸腿厨子竟然是有大靠山的,难怪几个厂长车间主任下了班碰到了,都是主动发烟,而不是反过来。
“厂里风气还好吧?”
“有外头来勾搭赌博的,还有做龟公的,我全部记下来,放张直勤那里了。”
“哪里人?”
“有农场的,还有重山岛高尔夫球场做帮闲的,还有市区开康乐球店的……”
div&nntentadv" “嗯,我晓得了。”
张浩南点了点头,他身材高大,但为了配合毛建民,所以走得不快,毛建民一瘸一拐语速不紧不慢,“城西做婊子的也有过来勾搭的,现在很多租房子租到了立交桥旁边,有些管不住卵头子的,会偷偷过去。”
“厂里定期体检做了吗?”
“做的做的……”
很多欺上瞒下的事情,在张浩南这里相对来说容易被斩断,沙城和周边城市因伤致残的老兵,只要还能活动,一般武装部也会优先推荐过来。
基本上跟毛建民一样,做得都不错,一是当过兵的残疾人胆气在,二是有工作就不会产生自卑心理。
像毛建民玩得好的朋友,其实以前从来不喊他“毛瘸子”,但是现在却会喊,盖因基层至交之间开玩笑大多都没啥下限,然而却不会伤感情。
当然,穷困潦倒的时候,一个眼神都是侮辱,所以好朋友距离感,又成了最后的一点关怀,这是很微妙的东西,其中尺度,也只有好朋友之间才有默契。
“立交桥旁边都是剃头店吧?城西好像也是?”
“对。”
“谁组织的,直勤阿叔晓得吗?”
“晓得。”
“嗯。”
张浩南点了点头,然后道,“拉人去赌博的,有外地的吗?”
“赌大钞票的澄江人,剩下来的,都是各种老乡。”
“厂里不是有老乡会吗?在外面也有人组织?”
“有的。”
“老乡会有几个?”
“江北除了崇州市区,剩下的都有。然后是巴蜀两个地方的老乡会,也有滇东北的人,碰麻将特别大,我还亲眼看到几次在前福镇的农家房,一个夜里能有四五百万台面。”
“四五百万?!”
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