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武阳浮桥尽毁之事,因此向外撒出了大量信使、游骑。
分散在各处掳掠的匈奴骑兵慢慢回撤。
旷野之中,到处是零零散散的匈奴骑兵,少的百余骑,多的上千骑。
他们往往与奔袭中的晋军不期而遇,遭遇战每时每刻都在爆发。
也是在这个时刻,儿郎们才深刻地体会到:当机立断下令直奔高平,到底是多么果断的决定。
给匈奴人几天时间,靳准手头的步骑兵能迅速膨胀到两三万人。
战机就只有一瞬,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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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九夜,月华洒落在济水之畔,皎洁明亮。
河岸边,马儿亲昵地将头凑了过来,在主人身上蹭蹭。
咀嚼干粮的声音到处都是,甚至还有人躺在地上打呼。
这种情境下能睡着的,大多都是凉州武人了,他们早就习惯这种艰苦又危险的生活。
远处的地面上隐隐传来马蹄声。
时不时地,一队人撤回营地,包扎伤口。
看他们的精神头还算不错,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大声谈笑,无情嘲讽着他们遇到的匈奴骑兵,虽然他们每出去一次,回来后都会少几個人。
还有人在磨着刀剑。
虽然日常使用的都是长杆马战兵器——有的人甚至使用马槊之类的长杆重型马战武器——但马鞍鞘套里还插着一把弓梢、两把短兵,这是他们的副武器,也是需要时时保养得。
更何况,奔袭这么久,很多人的马槊已经遗弃在战场上了,现在只能使用角弓和短兵。
最后还有一批人在修剪马蹄、喂食马料。
总之该干啥干啥。
蓦地,一朵乌云飘来,遮住了明亮的月华,大地顿时暗了下来。
又一群骑兵撤了回来,大概百余人的样子,很多人带着伤,甚至背上还插着羽箭。
“幸好出发得早,贼军是越来越多了,每走一会,就能遇上一股游骑。”回来的人大声嚷嚷道。
说话的当口,他们抓紧时间给马儿松松肚带,带着热气腾腾的战马在河边慢跑收汗,然后再喂些混了盐水的豆粕、麸糠。
自己累了、饿了不要紧,但马儿一定要伺候好。
“哗啦!”一条鱼自济水中高高跃起,旋又落了下去。
正在巡视营地的邵勋见了,顿时大笑道:“此吉兆也。此番袭高平,定能大胜。”
众人一听,欣喜不已。
不是他们懂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而是对邵勋有信心。
跟着陈公打了这么多仗,屡战屡胜,各种奇妙战法层出不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都对,这已经渐渐成了思想钢印。
“及至高平,若有匈奴大队阻拦,以乞活军为先锋,骁骑军继之。”邵勋对跟在身后的诸将说道。
“骁骑军打开缺口后,儿郎们一拥而上,不要有丝毫犹豫,冲就是了。”
“这一仗,有我无敌,杀他个片甲不留。”
“诺。”诸将轰然应命。
半个时辰后,远处的大地上响起了铺天盖地的马蹄声。
很快,乔洪策马奔来,禀报道:“明公,路上遇到了贼子骚扰,折损了一些人手,丢马千余匹。”
“无妨。”邵勋安慰了一下。
自出发以来,跑死跑废、遭敌袭击而损失的马不下两千,他早习惯了。
“营地交给你了。"邵勋看着乔洪,道:“你天明后带人赶上来。”
“诺。”
邵勋随后让诸将挑选部伍,将一些疲累已极的人和马留在营地休息,状态相对不错的带走。
不一会儿,整顿完毕的两千余骑牵马列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