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你说!”刘宝斥了他一句,匆匆披上甲后,叫齐上百亲兵,往杀声最烈的地方行去。
刚走了数十步,还没到呢,就远远看到黄河岸边火光冲天,大群溃兵乱哄哄地冲了过来。
“尔母婢!”刘宝破口大骂道,然后一把拉过亲将,道:“去通传刘志,让他把骑军带过来,冲一下。”
“诺。“亲将点了数人,着其去调兵。
就着熊熊火光,他已经看出点眉目了。
渡口旁边,七八艘船只一字排开,下锚泊。
数百名甲士已经下了船,排着整齐的队列,先四处放火,制造混乱。
再弯弓射杀惊慌乱走的己方士兵。
到了这会,大部分人持长枪冲了上来,仅一个照面,就把他的步军击溃了。
营垒之内正有持续不断的步兵涌出,显然是接到消息之后,匆忙前出救援的。但他们走到一半,看见对面那些手持长枪的凶兵之时,顿时怂了。
新入伍的丁壮直接开溜。
老兵被他们影响,略略比划了一下,也溃败了下去。
“别调人了,走吧。“刘宝看了一会,精瘦的面庞下满是无奈,然后灵活地一转身,消失在了旷野中。
不一会儿,马蹄声阵阵。
千余骑军先往外狂奔,然后又兜了回来。
已经冲进营垒的银枪军士卒丝毫不畏惧,一部分甚至往前奔了数十步,拿步弓、长枪向他们比划,十分嚣张。
另外,他们还分出一部分人手,冲到浮桥之上,先杀散了从西岸赶来救援的少许敌兵,然后在浮桥上堆积薪柴、浇上火油,将其付之一炬。
大火熊熊燃烧,照亮了半边天。
黄河东西两岸,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这一切,久久不语。
刘宝暗叹一声,正准备撤退,见到敌方步兵居然敢凭着两条腿向他的骑兵发起冲击,顿时大怒。
他直接翻身下马,从亲将手里拿来步弓,瞄准冲得最靠近的一员将校,将步弓挽满,手一松,箭矢破空而去。然后看也不看,直接上马溜了。
千余骑绝尘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刚刚占领营垒的银枪军,则将俘虏收拢起来,着其加固营地。
河面上还在燃烧。
浮桥不断崩解、破碎,慢慢沉入河底。
停泊在河上的船队又开始了行动,二十余艘船只顺流而下,直扑第二道浮桥。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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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武阳出事的消息在第二天下午传至高平。
彼时中护军靳准正准备西进,围攻济阴,听到消息后,心中起了不好的预感,立刻派出信使前往各支营伍,令其即刻后退,并派出大量游骑,搜索敌踪——这一刻,邵勋已经击溃张越所部,正在济阴城外休整。
高平城内,靳准额头上已经有点冒汗了。
想了一会后,他遣人喊来了堂弟靳明,说道:“邵勋还真有两下子。你跑一趟济北、济南,让那边赶紧找合适的地方修建浮桥。”
“好。”靳明点头应下了,旋又问道:“刘宝丢了渡口,率军逃亡濮阳,奔归石勒,要不要拿他治罪?”
靳准踌躇了一会,道:“先算了。丢渡口的又不止刘宝一人,这些烂事,等粮道接上后再算总账。”
靳明再无疑义,立刻离开。
“等等。”靳准又道。
靳明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他。
“再分派两拨人手。”靳准说道:“一拨去找石勒,令他转兵攻鄄城,你就这么和他说。步军攻城,骑军找个好地方,张个网,看看邵勋上不上当。”
靳明有些迟疑,劝道:“军中存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