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回礼。
“梁公欲北上洛阳?”来人便是邵慎,在许昌幕府挂了个营军都督的职务。
他尚未成婚,不过婚约已经定下了,乃一泉坞坞主杜尹的孙女。
别看杜耽、杜尹哥俩混成了坞堡主,但他们这一脉在朝中的关系网仍在。
邵慎未过门的妻子,往大了说是杜武库的曾孙女,联姻的是宜阳地头蛇。
杜耽、杜尹兄弟久居一泉坞,已经很难称得上是京兆人了,另立一房是肯定的。
如果一泉坞没有破败,杜氏兄弟存活下来并发展壮大的话,以后这就是京兆杜氏宜阳房。
“邵将军可遣斥候查探关北?”梁芬问道。
“旬日前派人查探过,人没回来。”邵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匈奴人最是贼眉鼠眼不过。说实话,我往常听人聊起诸王混战时候的事,鲜卑骑兵是敢正面冲锋肉搏的,就匈奴人最怯懦,一人双马,甲也不披,身上穿着個皮裘,四处晃荡。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散开。但散开了又不走远,依然死死盯着你。他们不敢正面冲杀,但拦截信使、驱逐游骑、袭杀斥候之事却很在行,你听说过么,前几天——”
“等等。”梁芬微笑着止住了邵慎后面的话,道:“也就是说,出伊阙关至洛阳,有没有贼兵,有多少贼兵,贼兵在哪里,都不知道?”
“是不知道。”邵慎叹道。
梁芬点了点头,又看向关北,沉默不语。
邵慎看了看北宫纯,道:“梁公是想北归洛阳?看你们骑军不少,要不,我也带人随军冲杀一阵?我这骑军不多,三四百人还是有的,皆勇武敢战之士,如何?”
“都督。”有军校忍不住出言提醒。
梁芬哈哈一笑,道:“将军美意,老夫心领了。伊阙关甚为重要,一旦失陷,贼人大队长驱直入,攻入梁县。我闻陈公家眷皆在彼处,一旦受了惊扰,恐不美也。”
“他们月初就搬去许昌了。”邵慎说道:“不过你说得也对。我在广成泽还有个叔——呃,广成泽有恤田、禄田、军田,还有粮仓、匠营、牧场,确实不能被贼人劫掠。唉,可惜了。”
梁芬摇头失笑,继续看向北方。
傅畅拈须响了一会,向邵慎询问道:“小将军可知洛阳周边敌我排兵布阵之情形?”
“我知道得不多,有些还不一定是真的,伱姑且听听吧。”邵慎说道。
“我二叔已押运漕粮进京,此时应该还没到洛阳,匈奴有没有派人围攻,不知道。”
“王弥屯兵新安,好像在筑城。偶尔派小股人马南下洛川,与宜阳屯军厮杀。”
“太谷、轘辕二关无事,没出现贼人。”
“嵩山上有糜氏坞堡,前些时日出现过小股贼军,为其迫退,他们应该是想看看有没有山径通往荥阳。”
“糜氏坞堡还说了一件事,柏谷坞遭受匈奴围攻,死伤惨重。这会可能已经破了,曹氏部曲不知还剩多少。”
“就这么多了。其实和前几次匈奴入寇差不多。”
梁芬、傅畅、北宫纯三人面面相觑。
匈奴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洛阳城下无功而返了,那么问题来了,他们有那么傻吗?一次次重复做无用功?
把敌人想得太过愚蠢,愚弄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最关键的是,现在连匈奴的总兵力都不知道。
在这个时候出伊阙关,其实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你对外界一无所知。
“明日北上。”梁芬想了半天,最后只是长叹一声,吩咐道。
若今上乃明君,他大可屯兵伊阙关,观望一番后再做决定。
但他担心天子被吓破胆了,见他久久不至,心生怨恨,最后倒霉的是梁氏宗族、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