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束缚.·
想着想着,心中竟然有些冲动。
不过她是理智的女人,很快就将这丝奢望压下,请何伦坐下后又遣仆役,将幕府参军邹捷、刘蔚、冠军夷、李兴四人请来。
众人到齐之后,得裴妃示意,何伦方道:“末将自文石津而还,粗粗筑了一营垒。陈公看过之后,认为营寨太过单薄,需筑军城。眼下筑城人手是有,然乏钱粮,特请幕府拨付。”
“陈公亦在文石津?”裴妃问道。
“陈公亲率精骑,于白马围杀匈奴贼子,追击至文石津而还。”说到这事,何伦脸上浮现出敬佩之情,只听他绘声绘色地讲道:“陈公亲自冲杀,槊挑二人,威震匈奴。众军士见之士气大振,将百余匈奴残兵屠戮一空。壮哉!当是时也,陈公跃马河上,直如天神下凡,勇不可当。”
其他人听了还没什么反应,裴妃落在桌案下的手已经悄然握紧。
早和他说过不要亲身犯险了,就是不听。
这些威风耍了有什么意思?
一个需要主帅亲自冲杀的军政集团,有前途吗?
“何将军——”裴妃打断了何伦的话,说道:“筑城之事,听陈公的。只是幕府并无钱粮,且稍安勿躁,待秋收后再行修筑吧。”
“诺。”何伦很干脆地应下了。
他感觉自己又找到了习惯的舒适区。
他还在为东海王效力,周围都是熟悉的人,干着自己擅长的事。
他们东海人依然有着一块地盘,权势依旧。
特别是原本司徒卫队一千名东海兵尽皆划拨到他帐下,每日听着乡音,别提多亲切了。
经历动荡岁月之后,能有这样的日子,何伦很知足。
他现在有很强烈的维护这个集体的冲动,谁来都不好使,老子和你拼了。
至于钱粮之事,他也理解。
幕府真的是一穷二白,若非江氏、蔡氏、阮氏、卞氏接济了一些财货,怕是连俸禄都发不出来。
好在禄田已经清理出来了,现在虽荒芜着,但将来总有收获,熬过这一阵就好了。
秋收之后,钱粮应能稍稍宽松一些,届时再问刺史杨瑁要钱,文石军城就修建起来了。
“匈奴游骑还多么?考城这边,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了。”裴妃又问道。
有好几千银枪军驻扎在附近,哪個匈奴吃饱了撑着过来啊!何伦心中暗哂,嘴上说道:“回太妃,鄄城、范县、东阿一带都出现过贼骑。诸县但紧闭城门,待匈奴自退。”
裴妃默默点头。
她理解男人了,他心中应该也很苦。本来劝谏质问的话,便不想说了。
她是女人,没法上阵打仗,把男人服侍好就行了。
男人有时候也挺孩子气的,需要哄,哄到他记不起其他女人……
“情形应比之前有所改观了吧?”她随口问道。
“已经好很多了。”何伦说道:“关键在于人心。司徒薨逝后,群龙无首,士气低落。往往贼军未来,便自己吓自己。天天有人喊着散伙,这还怎么打仗?今嗣王坐镇考城,太妃把控全局,幕府英掾皆在,故上下如臂使指,没人轻易溃逃或献城了。”
“辛苦何君了。”裴妃柔声说道。
何伦、刘洽、满衡、唐剑四人各领五千众,分驻大河沿线,且耕且守,是邵勋定下的决策,通过她来发号施令。
其中,何伦驻文石津,在濮阳国东燕县境内。对岸便是曹操所筑之枋头,位于汲郡朝歌县境内,为石勒所据,乃大河南北的重要渡口。
刘洽驻鹿鸣故城。
濮阳白马县附近有白马山,西直鹿鸣故城。河上有津,曰白马津。
而鹿鸣城乃战国魏鹿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