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头顶的那支羽箭。
箭矢入木极深,箭羽兀自震颤不休。
“嗖!”又一箭射来,正中身旁一名亲兵的咽喉。
庞实不由自主地躲了一下。
自家百余部曲冲锋的路上,已经陆陆续续躺倒了十余人。
两侧高地上射来的箭矢又快又急,箭箭咬肉,准度高得吓人。
而在正面厮杀的战场上,对方五人一个小组,刀盾手快步前出,用圆盾格挡住对面的刀枪,身后之人一左一右,长枪闪电般刺出,瞬间格毙两人。
还有一名身高体壮之辈,双手挥舞着长柄斧,仗着身上的铁铠,纵身跃入人群之中,猛地一扫。
最后一名步弓手落在最后面,连续拈弓搭箭,用刁钻到歹毒的箭术收割着人命。
不过区区五十多個人罢了,但在面对面毫无花巧的厮杀中,他们展现出了惊人的技艺与配合。
平心而论,单独杀其中一个人并不难,即便他们的枪术、刀术、箭术颇有可圈可点之处,但三五个人聚在一起,执行小组战术时,杀人的难度就大大提升了。
单对单,他们的优势还没那么大。
但三对三,五对五,优势就大得没法看了。
百余人被对面五六十人打得节节败退,尸体丢了一路。
“撤!”庞实看得头皮发麻,眼见着后边烟尘漫天,似乎有更多的敌军追杀而至,他不敢再打了,朝着战场大喝一声,便向后窜去。
战场上嘈杂无比,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的。
有些人还在战斗,有些人则已经逃跑,乱作一团。
对面的步弓手开始前移拉近距离,试图用更省力的方式射箭。不过在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这边已经全部溃散,再无一人还敢站着厮杀。
银枪军士卒披着铁甲,居然健步如飞,大吼着追在后面,弓弦连响,继续收割着人命。
直到看见驿道被大量车马堵塞之后,才停了下来,并遣人向后禀报。
做完这些事,他们并没有站着不动,而是散往两侧,把长枪、长柯斧、刀盾置于脚下,每个人都拿出了步弓,朝敌军聚集的方向射箭。
故军也调集了一些弓手,同时派出持矛步兵,试图将他们向远处驱散
这些人的箭实在太恼人了,完全不是乱射的,而是瞄准了点名,威胁实在太大。
而北面的烟尘,也越来越近了。
带队的是王雀儿,他先是瞭望了一下敌阵,然后当机立断,下令调一些车辆过来。
军士们没有丝毫犹豫,多番协调之下,从后阵的辅兵那里抽调了十余辆手推小车。
小车上满是薪柴,有人开始往上面浇油。
数百名银枪军士卒护卫在小车左右,先用一波齐射压得对面抬不起头来。
推着小车的辅兵满脸狞,大吼着向前冲。
有人拿着火把,一一引燃车辆。
烈火战车"呼啦啦前冲,直接撞上了敌方拦路的辐重车队。
北风劲吹之下,浓烟滚滚,火势渐大,断后的敌军阵中一片骚动。
“咚咚咚……”鼓声响起。
“杀!”银枪军士卒齐声大吼,端着长枪就冲了上来。
断后的敌军本就士气低落,正常打也打不过,更何况被烟火熏得狼狈不堪,直接转身就跑。
庞实下令放箭,直接射死了数十名迎面冲来的溃兵。
但溃逃的人实在太多了,止都止不住。审时度势之下,他也只能黯然叹息,跟着跑路了。
断后,断个鸟的后,根本就没能阻挡哪怕一刻!
银枪军就这样一路追袭,根本不给对方喘息之机。
十一日,双方战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