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吧。”邵勋笑道:“我部久战疲惫,还需休整。”
“也好。”王衍点了点头。
此番在并州、河北用兵,其实是司马越主导的。调用到了豫州兵、兖州兵、并州兵、禁军一部以及好几个郡的兵马,总计数万人。
或许会真打,或许仅仅是做出个姿态,不会真的动手。
王衍不是很感兴趣,但该配合司马越的地方,他还是配合的。
他现在忙的,主要还是邵勋提议的在司州诸郡推广冬小麦的事情。
改变人们的农业习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事实上需要大量复杂细致的工作,且主要压在郡县两级。
好在现在还有时间,希望到时候能多一些人改种冬小麦吧。
匈奴人太不安分了。
临离开之前,邵勋提着礼物,登门拜访了下裴妃。
前往书房的时候,又碰到了范阳王妃卢氏,邵勋停下来行了个礼。
卢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回礼后匆匆离去了。
来到书房后,裴妃亲手煮了一壶茶。
邵勋悄悄看了一眼,书案上有他送的小熊青瓷灯,里面还有灯油,看样子经常用,顿时放心了。
“洛阳城门大闭之时,妾是有些担心。”裴妃随口说着旬日前的事情,弯腰给邵勋倒了一碗茶。
五月中下旬的天气已经有点炎热了。
裴妃穿着两裆衫,俯身倒茶之时,美好隐约可见。
邵勋甚至产生了种错觉:他出征之后回家,妻子穿着宽松的居家服饰,一边说着闲话,一边给他倒茶上点心。
“今年洛阳战乱不休,明年会乱得更厉害。”邵勋将有如实质的目光收回,道:“王司徒都去广成泽那边觅地建别院了,王妃不如也遣人去建庄园,洛阳还是太危险了一点。”
“洛阳城会破吗?”裴妃有些惊讶。
“眼下应不会,但将来很难说。”邵勋说道:“若觉得别院清寂,或可遣人至河东……”
“听闻匈奴攻平阳、河东二郡,那边现在怎样了?”裴妃有些忧虑。
司马越出镇鄄城后,幕府随之而去,她和世子二人住在洛阳,确实很难及时得到各方消息。
“郡县无兵,挡不住匈奴的。”邵勋说道:“平阳、河东富庶,得此二郡后,匈奴便可以此为基,南下攻弘农,进而至宜阳、洛阳。”
裴妃听到匈奴可能占领河东郡时,神色间有些担忧。
娘家就在那里,匈奴人成为河东新主人时,该怎么与他们相处?
“放心。”邵勋看出了她的担忧,道:“刘元海是有章法的,不会乱来。也就索取些钱粮罢了,顶多再派几个远支子弟出仕做官,没甚大事。”
说完,他拍了拍裴妃的手,以示安慰。
裴妃下意识想缩回,但邵勋直接握紧了。
书房内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两人的心跳都很剧烈,仿佛能通过手臂传导一样。
“妾——”裴妃又一用力,抽回了手,深吸一口气后,颤声道:“你在广成泽创下如许家业,一定很缺人吧?妾可书信一封,让阿爷举荐几个人才过去。帮匈奴,还不如帮你。”
“好。”邵勋亦收回手。
没有很强烈的拒绝、斥责,没有挨耳光,甚至能感受到裴妃第一次试图抽手时并没有真的用力,他终于放下了心。
裴家的子弟,当然是极好的,能对冲卢志一系的影响力。
将来如果反击匈奴,或许还能得到一些便利。
用了他们的人,更会有示范效应,吸引更多的人才来投靠,名气也能更大,总之好处多多。
“伱在宜阳有三个坞堡,岂不是危险了?”裴妃突然想到了这事,有些紧张地问道。
“不是我的坞堡,是我们的坞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