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的嘴角抽得更厉害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古往今来首位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兵的大军统帅。
不过这也不怪他。
一路之上,不断有人入伙,又不断有人离开,谁弄得清到底有多少兵?
他前后封出去几十个将军,有些人面都没见过,只存在于纸上,甚至不知道他们如今屯于何处,还在不在。
没关系!王弥默默安慰自己。
好歹整编出了几万像点模样的部队,由老兄弟们掌握着,一路行来,不断整训,还能上阵打一打。
其他人爱怎样怎样吧,壮壮声势总是好的。
攻关隘、城池的时候,也能把他们拉过来,用人命趟出一条路。
只要拿下洛阳!只要拿下洛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到时候我就不跑了,安安心心在洛阳建制,整顿部伍,委任官员,把这份基业稳固下来。
“许昌乃重镇,尔等可查抄到器械?”王弥又问道。
他主要看向刘灵。
此君乃阳平人,家里穷得叮当响,饭都吃不饱,偏偏力大无穷,也不知道怎么长的。
奔跑中的牛马,他轻轻松松徒手制服。
就因为这一手,在乡间名气不小。后加入天师道,一步步成为师君,公师藩起事的时候,他聚拢了数千人,自称将军,后被打散。
这厮是个铁杆反贼。
天下太平的时候,他就经常抚胸长叹:“天下何时大乱?”
果大乱后,如鱼得水,勇冠三军。
可以说,他是这支队伍里,除他王弥外最能打的人了,故为先锋,有众二三万人。
“大将军,武库内兵甲不过数万,太少了。”刘灵说道:“司马越一定被他手下那帮人骗了。很多器械朽烂不堪,我都怀疑是不是曹魏年间的旧货。”
“伱就没有拷打库吏?”王弥问道。
“打了,还杀了几个呢,没用。”刘灵叹道:“库吏直叫屈,说当年鲁阳侯率军袭占许昌,府库为之一空。”
“果真?”
“应假不了,好多人都看到了。”
“鲁阳侯现居何职?”
刘灵张口结舌,不能对。
“谢公?”王弥又问道。
“鲁阳侯就是材官将军邵勋,出身寒微,技艺出众。”谢公说道:“去岁征河北,大破汲桑,俘斩万余众。前年在长安,围杀五千鲜卑骑兵,也是个胆大包天之人。”
王弥一听,叹道:“此人竟不能为吾所用。”
“鲁阳侯乃越府家将,如何会降你?”谢公叹道。
王弥冷哼一声,道:“待我攻破洛阳,抓了司马越之妻,便将其赏给邵勋。他辱了主母,不降我还能降谁?我就不信了!”
“你!”谢公骂道:“鲁阳侯屡为朝廷、太傅出征,忠心耿耿,怎可能行此丑事?”
“怕是他心中也念着自家主母呢。”王弥随意口嗨了一下,便不再理此人,转而看向刘灵,道:“武库中的器械,你挑拣一下,堪用的就发下去,接下来还要大战。”
“诺。”听到“大战”二字,刘灵有些兴奋。
“兄长,接下来去哪里?”王桑问道。
“我意攻轘辕关,直入洛阳。”王弥说道。
“为何不走伊阙关?”
“儿郎们天天叫嚷,恨不得飞到洛阳,一天也不想耽搁,我能怎么办?”王弥有些头痛地说道:“谁让轘辕关近一百多里呢?”
“轘辕关好走吗?”
王弥回忆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
年轻的时候,他曾经游侠各地,到过洛阳,甚至结识了汉主刘渊。但他已经记不太清有没有去过轘辕关了,只能搪塞道:“先去看看再说,兴许好走呢。”
“也是。”王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