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所有罪责仅及羊献容一身,无涉其他。
但她被吓坏了。
以前是没地方跑,可能就万念俱灰待在宫里等死了——运气好不会死。
现在有地方跑,结果连夜奔来梁县,事情一下子就复杂了。
羊曼很快与羊献容说完话,策马上前,低声道:“借一步说话。”
邵勋点了点头,两人策马走到远处。
羊曼脸色不是很好,直截了当地问道:“皇后来了,如何处置?”
“自然迎至广成宫了。”邵勋理所当然地说道。
羊曼欲言又止。
“羊公,事已至此,还要犹豫么?”邵勋突然提高了声音,道:“想办法谋个太守之职吧。公为名士,此不难也。顺阳太守刚刚空出来,想想办法。今上舅父王延,素有贪财之名……”
羊曼默默想了一下。
要想当太守,现在就一条路,走王衍或司马越的路子。
但听邵勋的口吻,似乎也可以走天子的路子?这真的能走通吗?天子真敢与司马越对着干?
“羊公,顺阳、南阳、襄城都是好地方,三者得其一,则进可攻退可守。”邵勋说道:“羊后来梁县,羊家已经担了干系,那就别想太多,索性按着自己性子来——”
羊曼苦笑。
这個邵勋,千方百计想拉羊家下水。
他早就看出来了,此人在梁县、广成泽扎根,短期内根本不可能走。现在就是变着法儿拉人来给他壮胆,羊氏如此,说不定还有乐氏、庾氏?
他有这本事吗?
不过,不得不说,这么些时日来,羊曼也被邵勋影响了。
他确实有实力。
就直接掌控的军事力量而言,比泰山羊氏还强了,虽然整体实力还远不如羊氏。
或许,略略投一些来此,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王夷甫家几年前就开始谋划狡兔三窟了。
裴家从去年开始,接连在弘农、河内、荥阳等地使劲。
大家都开始行动了,羊氏若毫无动作,岂非要一步步沉沦下去?
邵勋有一句话没说错,他在梁县任县令,羊后奔梁县而来,羊家已经担了干系了。
想到此处,他只能长叹一声,暗地里决定再派第二批信使回老家,催促一番。
羊家累世二千石、九卿、校尉,更与天家联姻,门生故吏众多,这么好的条件,若让一些不知所谓的家族超越,简直是耻辱。
邵勋这种势力,都不需要投多少钱,对整个泰山羊氏来说,可能只是一步闲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羊氏是羊氏,羊曼是羊曼,两者并不等同。
对羊曼个人而言,这就是他的全部。
如果他搞砸了,羊氏保不齐就会放弃他,任他自生自灭,就当投的这份钱打水漂了。
他在羊氏的地位,有点类似裴盾在裴家的地位。
裴盾走司马越的路子,成功谋取了徐州刺史,算是狡兔三窟中的一窟。
此外,裴廙出任弘农太守,裴整出任河内太守,都是裴家弄的“新窟”。
这些“新窟”允许失败,事实上失败一两个也没关系,裴氏家大业大,承受得起。可一旦成功,投的钱财、人才、人脉就连本带利收回来了。
闻喜裴氏、琅琊王氏都早早布局了,泰山羊氏到底在搞什么?
想到这里,羊曼甚至对族中耆老产生了几丝不满。
太迟钝了!
将来如果泰山羊氏没落,你们现在迟钝、犹豫的决策将是主要原因。
“邵君方才提及王延。”羊曼下意识看了看左右,又低声道:“此人固贪财矣,亦颇受今上信任,但今上乃太傅所扶,他真敢忤逆东海?”
“羊公,今上是君,太傅是臣,谈不上什么‘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