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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余名刀盾手、长枪手身披铁铠,阵列于前,正对着大门方向。
三百多名弓手手持步弓,瞄着墙头,连连施射。
吴前一时间看愣了。
终日在辅兵里头厮混,已经很久没看到战兵操练了。怎么一下子蹦出来这么多穿铁铠的重甲步兵,将军从洛阳武库倒腾了多少东西啊?
“嗖!嗖!”一支支箭破空而去。
贼寨墙头一开始还有寥寥七八个弓手还击呢,很快就在大规模的箭雨覆盖下,惨叫着跌落墙头。
吴前知道,银枪军不是一般的军队。邵将军要求所有人都要练习射箭,成军一年以来,大部分人的箭术很差,只能说会射箭,谈不上精通。但三百多人一齐施射,打的还是小小一个贼寨,已经不需要你射得有多准了,铺天盖地的箭矢飞过去,贼人在低矮的墙头完全立不住脚。
鼓声响了起来,所有人齐声大喊了一声“杀!”
“辅兵,填壕,架梯!”
“第一队刀斧手,斫门!”
“第二队、第三队准备登寨。”
“第四队、第五队继之。”
“第六队、第七队列阵等待。”
“八至十队,停止齐射,以队为单位,轮番施射。”
督伯金三涨红着脸,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仔细看看,身躯似乎有轻微的颤抖。
那不是怕,金三属于傻大胆,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怕,那是兴奋或激动。
邵师站在一旁,没有干涉,任凭他自由发挥。
同为督伯的陆黑狗带着弓手,同样在执行他的命令。
金三没飘到天上去,已经算他身材敦实,体重够大了。
银枪军士卒们入伍时或许什么都不会,训练起来经常让人气得七窍生烟,但有一点,服从性好。金三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执行起来丝毫不打折扣。
命令一下,门板已经铺在窄窄的壕沟上,甚至还垫上了茅草。
刀斧手们如出笼猛虎一般,直冲寨门。
有人拿大斧劈开木门,有人拿绳索绑缚于门上,然后让骡马拉拽。
木梯也架好了,两队甲士手持短兵,快步冲了上去。
城头终于出现了守兵。
他们冒着银枪军弓手的箭矢,大喊大叫,试图将木梯推倒。
还有几个幸存的弓手射箭还击,制造了几声闷哼。
很少有人不怕死。
银枪军士卒入伍前,要么是集市里搬运重物的苦力,要么是码头上卸货的力工,要么是伊水、洛水上的纤夫,都是普通人,基本没见过杀伐场面,军事技能更是接近于零。
一年时间,即便打了几次烈度不大的战斗,也不足以将他们训练成勇猛无畏的老兵。
但在严格到严酷的军令之下,纵然心中害怕,这会仍然下意识冲了上去。
服从命令,几乎成了本能——当然,不服从也不行,教导队那帮杀人如麻的狠人正盯着他们呢,后退者死!
敌军幸存的弓手很快被消灭干净。
邵勋也拿起步弓,找了找手感,三箭毙杀三名守兵精锐——只有他们三人身上有铁铠。
墙头很快展开了短促血腥的战斗。
一开始,双方还互有伤亡。就邵勋所见,银枪军这边大概有七八人栽落墙头。
但随着时间推移,训练、装备乃至配合方面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
贼人一个个被斩杀,痛苦惨叫。
银枪军甲士越打越有信心,越打越勇猛,很快就把梯子提了上去,架到墙内,汹涌而入。
“轰!”就在这时,已经被斫得面目全非的寨门,在几匹挽马的拉拽下,轰然倒地。
寨外的军士们齐声欢呼。
邵勋也哈哈大笑,欺负小朋友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