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显然知道城内来了援军,这次夜袭偷城失败了。
他们连攻城器械都来不及收拾,仓皇撤退,消失在夜色中。
马道上又响起了一片脚步声。
中军士卒们抓了数十名逃兵,推搡着押了过来。
邵勋冷哼一声,问道:“苗愿呢?”
“苗将军负伤,被送回城中了。”片刻之后,一名逃兵说道。
邵勋沉默了会,将他揪了过来。
逃兵不明所以,却见匹练般的剑光斩击而下,大好头颅瞬间飞起。
“弃城而逃,该当死罪,全部斩了。”他下令道。
逃兵们一片哗然。
中军士卒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刀枪齐下,很快就将这些人屠戮殆尽。
场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即便刚刚上阵杀过人的银枪军士卒们,也有些不适应。
“金三、陆黑狗!”邵勋喊道。
“在。”二人齐声上前。
“带人出城追杀一番,以牛市为限。”邵勋下令道。
“诺。”
“知道怎么追击吗?”
“多张火把,多擂战鼓,成列逐奔,三百步为限。”两人像背书一样回道。
多张火把是为了制造己方人多的假象。
多擂战鼓同理,甚至可以布在不同的方向,起到迷惑敌军的作用。
这都是夜战的伎俩,在敌军撤退时尤其有效。
成列逐奔,追三百步就停下来整理队形,然后继续追击。
这个措施是为了防止遇到敌军增援部队,或者被其断后的人马反冲击。
邵勋听完后就笑了,学生兵们是真的下了功夫,平时学习的技能背得滚瓜烂熟。
现在是让他们实践的时候了。
出城追击的银枪军在天明前回来了,几乎没什么伤亡,但也没多少斩获。
敌军跑得飞快,夜色中又难以辨别其去向。到了最后,只斩杀了几十个掉队的倒霉鬼——因为视力不佳而走散的人。
接下来数日内,敌军的攻势渐渐平息了下来。
偶尔发神经攻一次,人数也不多。
二十六日,攻东城。
一度打得王秉手忙脚乱,让敌军突上城头,最后还是靠了邵勋加强给他的三千辅兵,硬是靠着人数优势,把突破的敌人给堆死了——攻东城那几天,守军前后死伤四百余人。
东城不克,二十七日再打南城。
苗愿部的新兵想逃,但又不敢。
邵勋亲自带着预备队银枪军压阵,关键时刻加入战斗,最终击退敌军。
二十八日,西城小打小闹了一次。
何伦沉着应对,兵也多,没让张方得手。
打到这个时候,双方都明白洛阳之战就这样了。
一开始没得手,机会就永远失去了。
西军现在的进攻,更像是在为撤退或别的什么行动做掩护。
而且他们也不再派出精兵了,攻城的要么是羸兵,要么是收容的溃兵,自然不会有什么战果,纯粹给对面送人头罢了,甚至是在帮助他们的新兵成长。
九月最后一天,西军数千骑兵聚集在城外。
步卒则拔营而走,井然有序。
晚些时分,骑兵也纷纷上马,一溜烟消失在了远方的天际边。
洛阳城头当场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从司空北伐开始,两个多月了,其间大起大落,历尽波折。此时还能站在这里的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那个男人。
金甲武士站在城楼上,沐浴着夕阳,霞光万丈。
他是洛阳能够坚持到现在的定海神针。
他的威望,已经无人质疑。
从城头撤下后,邵勋回到了金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