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胥帝从步辇上下来,慢慢踱回寝殿,坐等国师到来。
直至二更天,去请国师大人的王公公和去一间药堂买药的张金亮在寝殿门口凑在一处,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丹胥帝枯坐半宿,火气已经顶到了脑门上:“还不滚进来回话,等朕请你们呢?”
张金亮给王公公使了个眼色,王公公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寝殿:“启禀皇上,奴才去请国师大人,揽月楼的宫人和国师府的门房都,已经十几日没看见国师大人了,也不知国师大人去了何处……”
国师行踪时常飘忽不定,丹胥帝也没什么。只揉揉额角,偏头看向张金亮:“你又是怎么回事?”
“明大夫带了徒弟徒孙回乡过年去了,归期未定。”张金亮垂下头来,“药堂里现下只有两个伙计打理,卖些寻常药丸和药膳包,不卖清灵丹等圣药了。”
丹胥帝眉心拧成个川字:“回乡过年还带着徒弟徒孙?”
“许是替皇上去寻蛊师了呢?”张金亮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头,也是拼了。
“嗯。”丹胥帝深以为然,一介布衣能为自己办事也是极大的荣耀,“摆驾坤泰殿。”
既然请不来国师,就先去跟太上皇理论一番。
“皇上,现在已是二更天了……”张金亮声提醒。
丹胥帝深吸一口气,这个时辰即便他去了坤泰殿,估计连大门都进不去,被人瞧见更是没脸。
“皇上,奴才服侍您歇下吧,明日还有宫宴呢。”张金亮心翼翼道。
“嗯。”这一天什么事都没办成,也只能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太上皇正在用早膳。刚盛起一只桂花汤团,就听到殿外有太监通传:“皇上驾到。”
丹胥帝顶着一对快要扩展到颧骨的黑眼圈大步走进来:“父皇!”
“来了?”太上皇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用早膳,“吃了吗?”
“还没……”丹胥帝有些意外地看着太上皇,父皇平日不大喜欢与人一起用膳。
“海子,添副碗筷来。”估计今天这蠢儿子也只能吃下去这一顿饭了,太上皇决定给他吃顿饱的。
“哎。”海公公也觉得快成光杆将军的皇子有些可怜,给皇上的碗里多添了几只汤团,“皇上,您还想用些什么,老奴给您布菜。”
丹胥帝哪里在太上皇这里受过如此优待,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汤团,心中直打鼓——这饭菜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太上皇都不用看,就能猜到丹胥帝的心思:“孤一掌就能打死你,还用费心思去下毒?”(染衣:e……终于找到云亲王殿下那暴脾气的出处了……)
丹胥帝表情一僵,拿起调羹,往嘴里划拉汤团。太上皇这边的厨子,向来手艺极好,几颗香甜软糯的汤团下肚,丹胥帝烦躁的心情终于平复一些。
“父皇,九皇弟私自回封地一事……”
“先用膳。”太上皇估计摊牌之后,这蠢儿子就什么都吃不下了。
“是。”丹胥帝虽然心里气恼,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耐着性子干饭。
一顿饭吃完,见太上皇漱了口,才又开口:“九皇弟私自离京,按照‘东桓律例’,亲王私自离京要削爵入狱。”
太上皇抬起眼皮瞟了丹胥帝一眼:“你要是有本事能抓他入狱,便动手吧……”
“……”父皇居然没维护司皓宸那竖子,今天的父皇看着可不大对劲,“那……儿臣回去便下旨……”
太上皇也不顾形象了,直接丢了两剂白眼给丹胥帝:“刚才走得急,脑子落在盘龙宫了?”
“父皇?”丹胥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自从登基之后,父皇就再没用这种刻薄的话过他了。
“即便宸儿真的私自离京,他手握重兵又武功高绝,你下一道圣旨,他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