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顺着何老太的目光看向柴昱。

她这话语中的意思就很明显了，柴少爷有问题？

柴昱却明显颓废了许多，他仰起头，怔怔的看着上方。

停顿了半晌之后，他才叹了口气道：“我没教好柴鑫，他这些年，做了不少孽。”

“他出事的时候，我心里头都想过，恐怕是老天爷的报应。那段时间我和他妈妈也寝食难安，想着不能随便将他下葬，怕他到了阴间要受责罚，下辈子投不了胎。”

“刚好李德贤上了门，安排了合适的阴亲，有助于柴家的家业，更有助于他葬后安宁。”

随着柴昱的讲述我才晓得。这柴少爷柴鑫，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

三十多岁未曾结婚，玩弄过女孩儿的感情倒是不少，也让一些家庭破裂，妻离子散，甚至还有女人自杀。

他活脱脱的是个纨绔子弟，哪儿有什么教条？

柴家有钱，不过却没多少族规，柴鑫这些年放纵就成了习惯。

柴鑫她妈妈，也就是瞿姑婆，她凭借神婆的手段看出来柴鑫身后跟了不少黑气。

有句话叫子不教，父之过，可还有一句鲜有人知的，那就是子早夭，也是父之罪。

早夭的孩子会一直跟在父亲的身后，想到得到一个公道。

他们也用了不少办法，想要柴鑫浪子回头，可他却变本加厉，一直到出事。

柴昱其实早有心理准备，这些年他和瞿姑婆再三引导都无用，知道迟早有一天遭报应。

瞿姑婆却明显难以接受。

李德贤的事情败露了之后，再加上吕巧儿闹祟进了家门，瞿姑婆就消失不见了。

完这些，柴昱停顿了一下。

他面色更颓然，仿佛老了好几岁，才道：“我没想到她这么极端，我也了，有阴术先生的传人来办这件事情，没想到她……”

“十六，你听明白了吧？”何老太打断了柴昱的话。

我点点头，但也摇了摇头，我听明白了一部分，却听不明白全部。

何老太半垂着眼睑，手指抬起来在桌面上轻点，才道：“我那老姐姐应该有两个意思，或许她也想过等你来安排柴鑫下葬，不过应该在这之前，吕巧儿回来了。”

“吕巧儿想进柴家门，她又是难得一见的破尸厉鬼，土命女，白衣杀化血衣。”

我点点头，示意何老太继续。

何老太眯着眼睛道：“土命女旺夫，尤其是她主动进门，那就必定代表她会护夫，在这种情况下，柴鑫又化煞，她就可以直接阴亲婚配，凶尸配恶鬼，加上一套足够凶的宅院，柴鑫就不需要安葬投胎。”

“老天爷掌控的命数，无论再厉害的阴阳先生也避免不了因果报应。她还是担心柴鑫下去了，投不了胎，下油锅受苦。柴鑫背后跟着的人，或许太多了。”

“这个变故情况，让她直接放弃了等你安排下葬。你的下葬有风险，而她的做法，至少在神婆看来是绝对有保障的。”

“儿子不用去阴间，她也能常年陪伴，并且可以让不落教的儿子，有一个处处顾着他的老婆，还是有足够护夫本事的老婆。”

“自从我接过神婆的香碗和哭丧棒，我一直觉得，自己始终要比我这老姐姐差那么半分，今天也才明白差在了哪儿。凶屋煞，以命化煞，哎。”语罢，何老太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这番话语速很慢，足够我听明白每一个字，也理解了清楚这其中含义。

脑中莫名的回想到房间里给吕巧儿梳头的瞿姑婆，本身她很可怕，可突然间我又觉得，她没那么吓人了？

至少，我觉得她有一个类似点，和我妈妈相同的类似点。

为了这儿子，不管是怎么样的儿子，付出了一条命。

只不过柴鑫的确不落教，也是他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