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方面诉求很好理解,倘若置换土地能够继续逐年收取租金;倘若王金村委会给予一次性补偿,农田原主人即蔬菜大队农民们会一轰而上闹着要分钱,那就难以处置了。
对此楼遥补充正在进行的港口改制,农用产品集散中心拟以集体土地入股,在此背景下补偿现金会带来变数和负面影响,宁可参照以前做法置换土地保持账面资产稳定性。
「我个人认同港口诉求,它不影响12家企业拆迁事件的处理,无非价格问题,集体与集体都好商量,」白钰道,「最终核心在于企业三点要求,也是双方闹到法院打官司的症结,都觉得自己有理,都不肯退让或服输,斗来斗去就会撕破脸皮了,是吧?但法院会哪一方对还是错吗,也不会的,这一点请相信我,法官会以协议和事实为依据,挨个儿给双方挑错,最终错误多的一方承担多些责任,错误少的一方也要承担相应责任,大家想想是不是。」
高波附合道:「但又不是平时所理解的和稀泥,而是厘清双方应该承担的法律责任。」
「对,换而言之要站在对方角度考虑问题!」
白钰赞许地瞟了高波一眼,目光又掠过呆若木鸡的彭军湖,续道,「所以,下面我根据三点要求做个表态,如果企业方面觉得可以接受那就算和解了,没必要继续争论不休,大家时间都很宝贵,是吧?」
会议室里静得令人紧张。
连楼遥都略感诧异,因为作为市长,正常情况下不可以在这样的场合乱表态,万一表述错误或者引起不满,正府方面连退路都没有了。通常是市长讲两条原则及安抚性的话,接下来让各方展开讨论磋商,大致达成共识后顺势拍板。
两位企业代表也都为不按常理出牌的市长捏了把汗,市长话一出口虽谈不上金口玉律,起码在勋城市区两级正府是顶了天,哪怕荒谬得全无道理,各层各级都会引经据理竭力维护。
所以呢,官场有时就是这样,看似笑话实质有其内在逻辑。
白钰看出各方不安,沉声道:
「第一,我认同应该赔偿因不当执法造成12家企业停工误工的损失,但具体金额要进一步核实确认,比如查看企业生产记录、进出库记录、账户流水,比如计算淡季旺季平均值,赔偿金额不可能单方面了算,对不对?」精华书
两位企业代表均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对,对,赔偿金额再讨论,只要正府有同意赔偿的态度就行。」
「请同志们注意,认同赔偿的前提是认同‘不当执法,这一点很关键,」白钰严肃地,「我想这其中有两个层面,第一消防、环保、安检等部门有权联合执法,毕竟扰民和污染等问题客观存在,该罚款该处理你们12家企业都要接受;第二,的确如企业所反映,为什么刚开始落户时允许,企业正常生产经营期间不查处,市里启动城中村拆迁时开展联合执法?显然街道办和村委会是有问题的,我按一条‘选择性执法帽子戴到你们头上没意见吧?执法没错,时机不对,这是我认同‘不当执法的原因,因此对于企业方面第一条要求我觉得可以部分接受,查封措施马上解除,你不解除企业怎么搬迁?在这个过程中村委会执行上级指示过于呆板、僵化,忽儿100万忽儿30万语焉不详,没有起到承上启下居中调停的作用;街道办找退休老领导了解情况还是做了些工作,但迫于拆迁任务采取过于强烈的手段,造成不该有的负面影响,我建议番云区要追究两级基层组织相关人员责任!」
「区委区正府立即贯彻白市长指示精神,尽快实施到位。」番云区副区长听得汗如浆出,一迭声地答应。
街道办和村委会负责人都低头不语,暗地里慌了神,以前习惯于体制内层层护着罩着捂着,没料到白钰当众承认基层组织存在错误,委实不啻于重重一击。
「基于前两条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