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呀?”绿萼与素心一道布着膳,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明檀不答,只愉悦道:“将铜镜取来。”
这时辰要铜镜作甚,绿萼一脑袋雾水,但还是净了净手,去内室取来了面小铜镜。
明檀接过镜子,左照照右照照,发觉这几日倒是清减了几分,不过清减些也好,夏日衣衫薄,如此便平添几分弱柳扶风之柔婉,甚好。
其实午时去京畿大营前,她思虑得极为周全。一来为避免日后被王爷认出,二来怕营中士兵见她太美,以为她这小丫头存心想勾引王爷不让她进帐,遂特意扮了番丑。
当然,她能接受的扮丑极致也不过是抹些偏黄的粉,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白皙罢了。
回府她便重新梳洗了番,此刻镜中清晰映出她的烟眉星眸,冰肌雪貌。
美人容色娇致楚楚,与她未来夫君正是极为相配。
明檀满意了。
只绿萼与素心暗自犯着嘀咕,原先不过早晚梳洗照上一照,现下用膳也要照了?那往后是不是该在膳桌上也摆上一面小铜镜?
明檀又道:“素心,明日你去账房支些银钱……罢了,是我许的愿,理当用我的私房才对。”
她换了只手托腮,继续吩咐道:“便从母亲留给我的嫁妆银子里拿,给灵渺寺添上千两香油钱,然后再问问住持师父,给那日我领你去叩拜过的宝殿佛祖重塑金身需多少银钱,就说,你家小姐在此发过愿,若如愿以偿,必为佛祖重塑金身,还请住持切勿推辞。”
“千……千两?”
“少了?”
明檀依稀听裴氏提过,若不留斋,寻常去寺中祈福添个五十两即可,留斋歇脚也多是百来两。可她心愿得遂,千两确实也算不得多。
“那不然再添千两?”
素心委婉道:“小姐,并非少了,千两已是心意极足。”
虽说先夫人留下的嫁妆很是丰厚,小姐出嫁之时,侯府与昌国公府也定会再备嫁妆,可她家小姐是个手松的,偌大个定北王府,也不知是何境况,到时若都需她家小姐操持,怎么也该留些银钱以备不时之需才是。
只不过她家小姐眼下显然没想那么深远,交代了还愿事宜,又忽然来了兴致,让绿萼备上笔墨,说要作画。
素心绿萼齐劝:天色渐晚,作画伤眼,不若等明日去园中再作。
好说歹说劝了下来,没成想明檀还时时记着作画一事,次日一早便梳妆打扮催着去了东花园。
接连几日,明檀在府中又是作画又是写诗,时常感叹些个什么,画中姿容不及他真人万分之一,作的诗更是庸常不匹,无半句满意。
素心和绿萼起先不知自家小姐在疯魔些个什么,绿萼想问,素心又拦着不让问。到底是明檀自个儿忍不住,主动和她们说起了偷偷相看一事。
明檀说时,那些个兵论她们半句都没记住,夸赞未来姑爷姿容的繁复辞藻也没记住,但这么日也念叨,夜也念叨,两人倒是晓得了,未来姑爷的容貌气度,是俊到了自家小姐的心坎上。
入夏多雨,连着晴了几日,夜里忽作闷雷,次日一醒便是倾盆大雨。明檀本是邀了周静婉与沈画一道去东花园作画,可今儿这天显然不行。
明檀在屋里闷得慌,思及她爹爹今日休沐,见外头雨势渐小,便吩咐素心去准备了份杏仁酪,撑伞去书房,给她爹请安了。
明檀颇善话术,只委婉将话头往她未来夫婿身上引了引,明亭远便极有兴致,大谈起了定北王殿下的丰功伟绩。
说起淳兴六年秋猎,当时还是太子的圣上林中遇袭,遭数名死士围杀,千钧一发之际,定北王孤身一人杀进包围圈,身受重伤却以一己之力周全护下圣上,并施手段从留下的死士活口中,找出了围袭凶手——
明檀捧脸赞叹道:“有情有义,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