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兄长与她的周郎之间,还有这样的干系,但如今她已是周郎下堂妻,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她这次与兄长并肩出征,就是想着能如兄长一样,求一线挽回的希望。她与兄长约定,周琅之后做如何决定,另一人都不能干预。
现在,令狐胤是她战场并肩的兄长,亦是情敌。
沉寂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
回到北狄都城报信的人,路上已经耽搁许久,等他将天擎起兵的消息禀明南凤辞,紧接着就是城破的消息。
南凤辞对天擎的兵力再了解不过,令狐家式微之后,天擎就再无可堪大任的将才,而谢萦怀也不可能这么快求到贤才,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两人联手了。
周琅还呆呆站在南凤辞身侧,望着那将前线战报带回来的人,他衣摆颜色艳丽,从台阶上铺下去,有如凤尾一般。南凤辞看了他一眼,掀唇勾出一抹笑痕来。
“谢萦怀与令狐胤现在都知道,你在我这了。”南凤辞松开周琅的手腕,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将他手掌扣在掌心里,“不过不必理会他们,今日是我们大婚——”
“两国交战了,你还想着大婚?”这一下周琅被抓的更紧,已经是无法挣脱了。
“就是他们两人联手,打到这北狄都城来,还要些时候。”南凤辞并不在意这北狄如何,若是他当真在意权势,天擎早就被他捏在了手心里,“莫误了良辰吉时。”
周琅抬起头来,因为南凤辞站的比他高,如今日光朗照,铜炉里热气升腾,他身影蒙在光晕中,发丝舞动,一时竟让他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了。
“北狄如今也是你的,你连北狄都不在意,那你在意什么?”周琅到现在都摸不透南凤辞心中所想。
握着他的手忽然使力,周琅往前踉跄一步,径直跌入南凤辞的怀中,他按着南凤辞的胸口想要站稳,南凤辞却抬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桎梏在怀里。
周琅仓皇的抬起头,与南凤辞的距离近的呼吸都仿佛交融在了一起。
“我在意你呀。”那双眼睛还是如两人才相识时一样,永远带着几分旁人都琢磨不透的意味。即使到此时此刻,周琅也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心底所想,还是他又一次兴趣使然开的玩笑。
“若这世间没有你,那真的太无趣了。”周琅走后的一年,他想了很多,发现自己所求所想都来的太过轻易太过顺遂,这样活着,好像和死也并没有什么差别。他甚至还想着,此次前往临安,杀了令狐胤与谢萦怀之后,下去找周琅。即便还是被排斥,被畏惧,也没有什么,因为他生来就是恶人。
下颌被抬起,混合着奇特香气的唇吻了上来。和从前都不同,那满是珍惜和失而复得的欢欣意味。
“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也别想再离开了。”
……
封后大典之后,周琅便被送回了宫殿里,那宫殿的墙上有一股奇怪的香气,周琅凑近了用指腹揉了一些,放到鼻尖轻嗅,才发现这竟是椒房。送他进来的宫女,替他将照明的夜明珠捧出来就离开了,周琅一人呆在宫殿里,看着帘幔上自己影影绰绰的影子,心里生出些紧张来。
忽然,那垂坠在他面前的帘幔被一只玉白的手掀开。
周琅口舌一下子打了结,他本来打算去看看有没有留着的能打开的窗户,没想到南凤辞这么快就来了,“你……你不是还要登基吗?”
南凤辞头上还戴着金冠,那紫色的丝绦从两鬓间垂落,更是显出他非凡的俊朗来。
周琅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往后猛退了一步,膝窝抵到了床柱,一软整个人跌坐到了床上。
南凤辞将繁琐沉重的礼服脱了下来,露出里面雪白的内衬。他那只还印有周琅压印的手臂上已经刻满了黑色的铭文,周琅知道那是镇魂的符咒,本来是要纹在他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