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才入梦一会儿, 就感到耳畔一阵湿热之感,他挣脱梦境清醒过来, 看身上压着一个人。那人撑着胳膊,不至于压着他, 却将他桎梏在身下。
百里安吓了一跳,他耳朵被舔舐的发烫,那人喘息又在耳畔,他伸手一推,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了些。
那人又不依不饶的贴了上来。
敢在这个时候,进他房里来的,也就只有, “白苓!你大胆——”
压在身上的人果然顿了顿。
百里安知道是白苓了, 心中就更忿忿一些。黑暗中,白苓咬着他的耳垂,“因为不如何将军和驸马,所以六皇子才拒我于千里之外?”
“你瞎说什么!”百里安耳朵本就敏感, 被白苓含在口中, 他身子就忍不住软下去了一些。
“六皇子总提醒我注意自己的身份,就是因为我身份不如他们吗?”白苓贴在百里安耳畔喃喃。
百里安虽体弱,但却还是有几分反抗的力气的。他猛地将白苓推开,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扑到门边,将门拉开一些。
门外月光皎洁,洒落的清辉落在百里安惊悸的脸上。
被推开的白苓从黑暗处走来, 他一向柔弱的面孔上竟因为此刻的神情,而多了几分难以揣测的意味。
自他从罗闻佩的房中搬出来,这白苓就总喜欢深夜进来他房里,且言行一次比一次大胆。一回两回,百里安还尚且可以当他是想要攀附自己,但三回四回,百里安就要开始怀疑起他的身份来了。
宫中的太监,何时有这么大的胆子?
“上一回我就和你说了,你若不能谨记自己的本分,我就不会留你。”百里安道。
上一回便是这句话喝止了白苓,这一回,白苓脸上却泛起了奇特的笑意来,“留在六皇子身边,所得的也只是冷言冷语,还不如——”
百里安看他上前一步,自己便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你到底是什么人?!”
接触的越久,越觉得这白苓有古怪。
白苓道,“我是伺候六皇子的奴才。”
百里安却不相信,他这两日夜里都被白苓吓的不轻,“寻常奴才会有你这么大的胆子?”
“那六皇子觉得,我是何人?”白苓反问他。
从前长乐宫里的白苓低眉顺眼,毫不起眼,但当时在寝宫里,已经有了极出格的举动了。百里安站在门口,那白苓还想要伸手来抓他,“六皇子怎么这样怕奴才?”
百里安后退一步,从房间里出来。
“奴才做的,不都是六皇子喜欢的事吗?”白苓道。
百里安耳朵还在发麻,听到这白苓意有所指的话,那发麻处就又烫了起来,“我不喜欢!”
“六皇子的身体喜欢。”白苓道。
百里安一下脸色青紫,这白苓实在是,实在是……
“在长乐宫的时候,六皇子待奴才还不是这样。出了宫,寻到更好的了,便瞧不上奴才了是么。”白苓道。
百里安听他满口胡言,也懒得争执了,转身就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毕竟是夜深时刻,百里安又是被白苓吓的从床上跑出来的,身上还只穿着亵衣,走着走着,竟又绕回了罗闻佩的院子里。他与玉真入宫,到此时还没回来,原先那些派去伺候玉真的奴才,此番都和两人一同入宫了,院子里没有人,百里安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就推门进了房里。
白苓在厢房里,他肯定是不能回去了的。睡在这里,正好也落个清静。
因为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的缘故,百里安一挨上床榻,就睡着了,在他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开门的响动,他掀开面前的床幔望出去的时候,看见一道朦朦胧胧的人影。他一下清醒了,撑着床榻坐起身来。
他以为又是那白苓进来了,正欲开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