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一时恭贺声四起, 只是众人艳羡的罗闻佩,脸上却没有露出什么欢欣的神色。
玉真公主的婚事定下来, 那那些为玉真公主来的人,即便心中惋惜, 也只得退而离席。当然也有心有不甘者,但当着皇上的面,谁又敢嘲讽这出声寒门的状元郎一句话。
何朝炎心神不属,和他同来的,从前也一起在尚书房中读书,都知道他幼时恋慕玉真公主,长大了也未曾娶一妻, 纳一妾, 以为他是因为皇上将玉真公主许给旁人,才会这样黯然神伤。但那何朝炎席上,连抬眼看玉真公主一眼也不曾,哪里说得上是黯然神伤呢。
推杯换盏间, 酒过三巡, 百里安本来是一人独坐,到后来屏退左右的百里明华坐到他身旁,和他对酌了几杯。因为柳青芜管教的严的缘故,百里安在长乐宫里从来都是滴酒不沾,但太子敬酒,他岂有不喝之礼,一连饮了三杯, 直喝的面染红霞。
百里明华本来只是有段时日没有见他,想与他喝杯酒,但不知怎么,见到百里安饮下一杯,唇上沾着亮晶晶的酒液,就又劝他喝下一杯。
等百里安扶额靠在桌边时,百里明华才惊醒过来他不胜酒力。
百里安气血不足,唇色很淡,但饮了酒,一双唇就如染了胭脂一般。
百里明华看他嘴唇翕动,鬼使神差的靠过去想要听他说什么。还有几分清明的百里安以为他又要过来劝他喝酒,连忙抬起头来,“皇兄,我不能喝了。”
他眼睛里都是水波,细长的眼角都染了薄薄的绯色,百里明华甚至能闻到从他口中逸散而出的炽热的酒香。
“好,不喝了。”百里明华伸手扶住他的肩膀。
百里安柔顺的很。
因为他肩膀比衣裳宽大的缘故,那丝绢都绷在他的肩膀上,触手就是他温热的肌肤,百里明华在碰上去的那一瞬怔了怔,还是将百里安扶正了,才收回手,“皇弟怎么这样不胜酒力。”
“母妃不让我喝酒。”百里安呓语。
百里明华笑了一声,“好乖。”
百里安看他笑,自己也是一笑。但因为他坐的歪,那一笑是侧过头来的,鬓发从他脸颊上垂下来,只再近一些,就要含进双唇中一样。
百里明华伸手将他鬓发别到耳后,但目光滑到他殷红的耳垂,就觉得手心里升起一股痒意,想要将那水滴一样的耳垂揉进手中,好好揉搓一番才好。
但这样亲昵的事,是不适合在这个场合做的。他也只是将那一缕头发别到百里安而后,就收回了手。
百里安喝了些酒,胃里烫的厉害,就不住的去吃眼前盘碟里的葡萄。百里明华从旁边又拿了一碟过来,放在百里安面前。
百里安看百里明华一直盯着自己,以为是想吃他手中的葡萄,就捏了一颗,递到百里明华面前。
百里明华伸手接过来,而后含进嘴巴里。
真奇怪,这葡萄怎么这样的甜。恨不能那甜意要渗透进他的肺腑中。
百里安见他还盯着自己,就又递了一颗过去。那葡萄紫汪汪的一粒,捏在他白玉一样的两指间,仿佛透着光的玉石。
百里明华说,“皇弟吃吧。”
百里安含进口中,唇色红润,隐约可看到他启唇那一瞬露出的雪白贝齿。百里明华忽然觉得有些口干,就又饮了一杯酒。
兄弟两人坐在一起,旁人看到了,都要觉得这便是兄友弟恭的表率了。
“太子,李大人到了。”太子的侍从前来传话。
百里明华闻言,眉宇微微蹙起。自他替父皇打理朝政以来,每日的琐事太多了,连那乡县里的干旱,都恨不得禀报上来让他决策。百里明华心知是皇上有意在试他的能力,所以即便心中不耐,也要将桩桩件件的事情处理妥当。
惠妃终究是父皇最爱的女人,即便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