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年啊。”晏德江笑了笑,“才一年就打算私定终身了?娃娃始终是娃娃。”
晏明修不动声色地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谁也没看,也没打算回应。
晏德江朗声道:“明修啊,你这小子为了这个事,把全家折腾得鸡飞狗跳,自己也挨顿揍,值不值啊?”
晏明修低声道:“值。”
晏德江哼笑道:“你觉得值就行,以后要是后悔了,可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晏明修郑重地点点头。
晏德江对晏飞说:“你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想不开呢?子孙的路子孙自己走,我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干不了几年了,我要把我有限的精力贡献给国家,没时间管你们的事儿,晏飞,以后这些事不要再来烦我,我劝你也想开点儿,你自己想开了,你就轻松了。”
晏飞怒道:“爸,你就这么惯着他?”
“我是懒得管他。”晏德江看了一眼晏明媚,“明媚不一样,明媚是闺女,你得照应好了,别让她受委屈,俩小子就随便摔打吧,爱咋咋地,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烦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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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飞简直哭笑不得,“爸,我要是三十年前领回个男的,你怎么想?”
“三十年前我还没这么想得开。我话就撂这儿了,你爱管不管,反正我不管,你自己制不住自己的儿子,找我掺合什么?反正我劝你,回去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有那闲心打几杆球去,别自寻烦恼。”晏德江悠哉地喝了口茶,眯着眼睛看了晏明修和周翔一眼,“再说了,就这俩娃娃,认识一年就能死去活来的,以后肯定还有好戏看呢,你急什么呀。”
晏明修和周翔对视一眼,俩人的手在桌下握得更紧了。
也许在晏德江眼里,他们就是感情来得快去得快的年轻人,没什么长性,早晚有一天,不需要别人百般阻挠,他们自己也会散了,可是晏德江不知道的是,他们所经历的,比别人半辈子都多,经历那么多的考验依然无法分开,那么以后又有什么理由分开?
晏德江表情突然一沉,他看向汪雨冬和晏明媚,“明媚。”
“爷爷。”晏明媚平时的气焰全没了,看上去特别乖巧。
晏德江眼睛看都没看汪雨冬,缓慢地说:“你爸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全家都疼你,但是有些原则问题,尤其是涉及到家族利益的,甚至更大利害关系的,你自己可要看清楚,别胳膊肘往外拐,别忘了自己姓什么,真出了什么事,别怪长辈不留情,都是你们自己作的。”
最后一句话语气已经非常严厉,汪雨冬竟然吓得抖了一抖,大气都不敢喘,头也不敢抬,就那么僵硬地坐着。
晏明媚颤声道:“爷爷,我明白。”
“嗯。”晏德江抿了口茶,“吃完饭,你们各回各家吧,孩子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家了,晏飞啊,留下来陪我下盘棋。”
“好,爸。”
晏明修站起身,迟疑了半晌,才叫道:“爸。”
晏飞没回头,但是身体顿住了。
晏明修叹了口气,没话找话说:“你要是晚上住在这儿,记得跟妈说一声。”
晏飞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跟着晏德江上楼了。
晏妈妈直叹气:“你别理他,他就那德行。”
晏明修也没在意,转身看向周翔,“翔哥,你不紧张了吧。”
周翔长吁一口气,“不好说,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汪雨冬冷哼一声,狠狠瞪了周翔一眼。
周翔也冷冷看了他一眼,并不示弱。他抓着晏明修的胳膊,“走吧,你开车来的?”
“姜皖送我来的。”
“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