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听到了陛下的夸奖,哪怕只是一句勤恳二字,足以让田镜彻底的崩溃了。
卧槽……陛下夸我勤恳,天子夸我是能吏!
田镜突然觉得,自己已走上了人生的巅峰,就算死也是毫无遗憾了。将来要死了,还得在自己的墓碑上记录这件事,自己可以吹十八辈子。
他激动得泪水泛滥而出,忍不住锤着胸口,滔滔大哭道:“陛下,陛下啊……这都是欧阳使君厚爱,小人办的这些事,算的了什么,欧阳使君……他……他是个好县令啊,若不是他督促,不是他带着小人们,小人们……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着田镜,这个区区小吏,他在御前的表现,只能用滑稽可笑来形容。
可此时,谁都笑不出来了,因为……
他们看向欧阳志,见欧阳志木讷的样子,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大吃一惊。
难怪定兴县上下能将新政办成,谁都知道,要改革,谈何容易,可定兴县能如此卓有成效,自是和这定兴县上下力同心不无关系。
想来,这定兴县上下的差役,多半都是拼了命的时候为这欧阳志办事吧,谁不知道欧阳志乃是个谦谦君子,只要埋头跟着他干,他能把心窝子都掏给你。
弘治皇帝深深的看了欧阳志一眼,心里竟是肃然起敬。
有的人就是如此,可能他的地位并不高,可能……他还年轻……可这个人上上下下都散发着一股让人敬佩的气息。
而欧阳志,就是这样的人。
当然,他的恩师……方继藩,也可能是!
弘治皇帝欣慰的不断点头,道:“好了,卿家不必哭了,你是功臣,该是高兴,哭来做什么?”
顿了一下,弘治皇帝又道:“这功劳簿子中的人,统统誊写出来,传抄发邸报,让天下的官吏都学着。”
一旁的萧敬听了,忙道:“奴婢遵旨。”
那田镜心里更是激动得差点要跳起来。
陛下这个吩咐……
自己……要出名了……
一个小吏,居然要名扬天下……
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却又听弘治皇帝道:“方才方卿家上奏,说是这新政的试点当徐徐图之,他说的有道理,朕欲敕欧阳卿家为保定知府,令欧阳卿家推行保定府新政,如何?”
“臣遵旨。”欧阳志应下,他不是一个擅长讨价还价的人,陛下说什么,或者恩师说什么,他只尽力去做便是。
弘治皇帝接着道:“那么,即令定兴县县丞张昌,接替你的县令一职,卿家先在京中休息几日吧,到时再至保定府,上任!”
“不可。”欧阳志难得的否定了,接着道:“陛下,县丞张昌一直都告病,这一年多来,在县衙中都极少露面,臣对张县丞没有任何成见,只是……新政关系重大,主官必须对新政之事耳熟能详,否则稍有不慎,便是前功尽弃。陛下既令臣为保定知府,管辖保定府各县的新政,那么就请陛下收回成命。”
弘治皇帝一愣。
这……那县丞告病……
弘治皇帝便道:“那么县中主簿,若何?”
欧阳志继续摇头:“陛下,王主簿也一直都旧疾复发,这一年多来,也都告病。”
弘治皇帝沉默了。
他陡然明白,这绝不只是简单的告病。
定是这主簿和县丞,和欧阳志关系极不和睦。
弘治皇帝铁青着脸,冷哼道:“那么典吏和教谕呢?”
欧阳志依旧……摇了摇头。
殿中,已经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定兴县中的事,有人多少是有些耳闻的。
弘治皇帝脸上泛起冷意,忍不住道:“他们不是告病,他们这是将国家大事视作儿戏!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