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他是机关干部出身,很理解完善流程的必要性,所以也没怎么生气,而是兴致勃勃地陪着对方乱侃。
侃到一个小时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诚意已经表达得够了,就暗示说,我一会儿还有点事儿,不过路局长不放他走,说是咱再等一等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大局长就回来了,我就领您去见他。
这话实在真假难辨,可是殷市长也知道”自己其实无需辨别真假,他只要走过这个程序就行了,不就是聊天嘛”谁不会?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之内,他又两次表示出了离开的愿望,这不但是他真的有点烦了,也是在向对方示意~我说,我是一市之长啊,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坐机关做得闲到蛋疼?
路局长还是盛情留客,直到最后这一次”他才不得不放人,并且亲自陪着殷放走到运输处,目送着殷市长的座驾走出很远,才转身往回走。
当然”他这一番举动,也被不少人看在了眼里。
殷放很明白这些行动背后的味道,要不然人家吃撑着了,要他来铁路局晃一圈?不过,面对这种事情,他也没办法计较,市长是什么?这不但是个职务,也是城市的旗帜,主政一方”就要有相应的担当。
所以对这个问题他看得很淡,倒是刚才听到的话,让他生出了一点兴趣”“吴言在搞树葬?我怎么没听她说这个事儿?”
“这个本来说好是素波先搞个样板”但是前一阵元旦的时候,我回了一趟凤凰”,陈太忠少不得又解释一遍,他很清楚,殷放这堂堂的一市之长”是看不上树葬那点东西的,但是既然涉及到了吴言的影响力,殷市长重视一下也正常。
殷放听了他的解释之后,沉吟一阵方始点头”“这是好事,我个人是支持的,吴言应该把这样的事情,提交给市政府,众人拾柴火焰高。”
“那样的话,市里就又要huā钱了”,陈太忠不领这个情,他微微一笑”“我就是管树葬的,吴市长又是我老领导,市里要huā钱的地方太多,好钢……就用在刀刃上吧。
害怕市里huā钱,这纯粹是扯淡到一个不能再扯淡的借口,别的不说,只要搞过公墓的就知道这里有多少文章可做、公墓的批文在手,这就是一只生金蛋的老母鸡,投入多少,都不怕没有回报。
殷放也能听明白陈太忠的意思,无非就是怕市里借着支持的旗号插手公墓建设这是一块大肥肉,然而他的眼界,不会放在这点小事上。
殷市长主政素波,确实有自己的利益需求,但是他不会轻易出手去动别人碗里的肉整整一个地级市”他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可不至于这么下三滥。
他在意的是别的,“听说吴市长也是你的老领导,项目的资金要是真的紧张你可以让她跟市里申请一下…精神文明建设,我是愿意支持的。”
他这一句话就不知道卖了多少个人情出去,既支持了陈太忠的工作,又支持了吴言的工作,还向某些大佬做出了姿态。
然而细细一计较,就知道这些人情都是虚妄的,吴言身为章系人马,绝对不会同意殷放乱伸手的,而且一墓地建设,这原本就不会是一个亏钱的项目。
陈太忠也省得这些,事实上他都想到了殷放的本意,你不就是想离间吴言和章尧东的关系吗?不用你谋划,哥们儿早就在做了。
“非常感谢市长的支持”,他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看来这个车皮是问题不大了,现在要我把您送到哪儿去?”
“嗯,去省政府吧,去办点事”,殷放沉吟一下,缓缓发话,“中午有时间吗?”
就知道这个司机不是那么好当的,陈太忠心里暗叹,殷市长苹了车,却是非要坐在他的车上”那摆明是有意图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人家堂堂的大市长借他的车用一用,那都是给面子,他不能表示什么,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