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毕竟自己还有求于人,忍了!如此这般地做了一顿心理建设,便忍住不再开口。等庄聋聱走了,连忙叫人去抓了药回来,自己看着煎好了药,给马山甫吃了下去,却也没有什么起色。
不料过了一天,到了半夜的时候,马山甫忽然病情沉重起来,口中谵语,身上烧得就如炭火一般,头上却没有一点儿的汗气,昏昏沉沉的连人都不认识了。病成这个样子,居然还能从床上坐起身来,掀开盖的棉被,就要下床,口中一个劲儿地嚷着要到陆韵仙那里,还要去问她为什么这般没有良心。慌得王安阁连忙把他按住了,使出了自己的洪荒之力才安顿他睡下,如此的闹腾了一夜。
王安阁十分着急,恐怕马山甫有个三长两短,他一个人担不起责任,无法和他的家人交代,便想起了章秋谷来。马山甫常常和自己讲起,章秋谷的为人如何的豪侠仗义,又是怎样的足智多谋。
王安阁本来与章秋谷是相识的,听了马山甫的这般评价,就有了想和章秋谷深交的打算,只是一直没得到机会。如今忽然想起他来,便立刻赶到章秋谷的庄园里,把章秋谷拉了出来。在马车里头,方才把这件事情的始末根由,一一的和章秋谷说了。
章秋谷听了有些气愤,毕竟是自家亲戚,心还是偏的,不过也有些疑惑,说道:“真真的岂有此理!一个吃把势饭的倌人竟敢这般放肆,真是没有王法了!只是凡事有因才有果,这里的内情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王安阁道:“这里头有没有别的缘故,我也弄不清楚。据山甫自己口中讲出来的,就是我刚才说的情形,好像没什么内情的。”正说着,马车已经到了公司门外,停住了车。
章秋谷和王安阁都跳下马车,王安阁带着章秋谷来到了马山甫的房间。
只见马山甫脸上通红,浑身发烫,连嘴唇都是紫黑的。见了章秋谷也不认识,只是忽而笑忽而哭的,嘴里呓语不断,满嘴的胡话。
章秋谷见了这般病势,也是吃惊不小。走上前去,将手伸向马山甫的额头摸了一摸,只觉得热得烫手,烧得甚是利害。章秋谷取过几张药方来看了一看,只见方子上开的药味,都是些荆芥、防风、陈皮、甘草,一些平和的药物,对他这个来势凶猛的病情,却是没什么大用的。
章秋谷道:“这些药都是不中用的。病势沉重到这般田地,怎么还吃这些平平常常的药?”说着,便低着头想了一想。
王安阁在旁看了,也不知他想的什么,只得对着章秋谷说道:“这件事情真是棘手,偏偏病在这个地方!万一个有个好歹,这个干系可就大了,谁能承担得起呢?”说着便是满脸的焦急,唉声叹气。他是真心为好友焦急不假,但是也怕自己担着干系,他承担不起。
章秋谷见他这般,便和他说道:“你也不必这般着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哪里是能预料得到的?又不是你害他生病的,你担不着这等干系的。倒是他们老太太那边,应该打个电报去通知一下,这才是正理。”
章秋谷见马山甫病势这般沉重,心上也觉得有些不妥当,便和王安阁商量,先打了一个电报到常熟去给马山甫的老太太。只说马山甫病危,要请他家老太太赶紧到上海来,大家商量着一起治疗。一面又和王安阁说道:“据我看来,我们这位老表叔的病,分明是被陆韵仙气出来的,吃这些草根树皮的哪里中用,不如还是去把陆韵仙设法叫来,叫陆韵仙在他面前认个错,好好的安慰他一番。解铃还得系铃人,或者会有意外惊喜,也未可知。”
王安阁听了摇头道:“你的话虽然有理,无奈陆韵仙这个烂货十分可恶,我们在她那里受了无数的窝囊气,她是断不肯自家认错,我是没有什么法子的。”
章秋谷笑道:“这个不难,待我去和她讲就是了。老实说,不怕她不肯,她若敢和我歪缠,我自有无数的法子让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