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回 烈妇挽歌撼心魂(2 / 3)

都指指点点说她无情无义。”

章秋谷可不这么认为,这个女人,八成是酝酿着什么。

果然,贡春树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她把自己的丈夫收敛发丧后,却是把一封血书贴到了章家大门上,然后又拿着另一份血书,抱着孩子一起自刎在府衙大门前。”

章秋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心很痛很痛。玩玩别人家的小妾,却引发了如此的惨剧,三条活生生的人命,三个无辜的人!

他也曾玩过,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后果会怎样,只是在面对那位伍小姐时,他被一顿大棒子给打了个满头包,当头棒喝,让他开始思考起这件事来。如今,老家的这件事再次触发了他的神经,让他更加深思起关于“责任”的问题。

“这件事影响极大,已经几乎传遍全省了。”

章秋谷最近净害相思病,净琢磨怎么钓美人鱼来着,外界的一切都已经不入他的脑子了。

章秋谷嗓音很是低沉暗哑,问道:“后来呢?”

贡春树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后来一位绅士叫做金星楠的,听了这件事儿十分痛恨。想出一个法子来,自己言辞犀利恳切地做了一篇《烈妇行述》,刻了几千本各处分送;又发了许多传单,请了本地的绅士大家商议,要给这个烈妇设祭开丧。那些绅土里头,有几个很有热血的人,自然赞成响应;而一些胆子小的人,一则抹不开金星楠的情面,二则也是有些感动,便也都点头答应了。金星楠便叫众人具了一个公呈,自己到府衙找了莫大令,请他到开丧那一天去拈香致祭。”

原来金星楠是个二甲进士出身,由刑部主事推升了刑部郎中,向来声名很好,又是个江苏有名的才子。莫大令不好不答应,只得依他。

金星楠又各处去征祭文、征挽联,要拣了一个日子给那位烈女开丧。

章秋谷在家的时候,去常州时经常和金星楠往来,也是最要好的朋友。金星楠此番做了这件事儿,心上十分得意,便写了一封信给章秋谷,细讲一番。

信还没来得及寄出,刚刚这个时候贡春树回来了,他与金星楠也是故友,来拜访金星楠,两人闲聊,贡春树说到要到上海来看章秋谷,金星楠便把这封信交给贡春树,托他转给章秋谷。

章秋谷看了这封来信,又看了那本行述,心中很是感慨。

贡春树便对他说道:“金星楠要叫你做挽联,你做不做?”

章秋谷道:“挽联自然做的。只是这个挽联,我还需要好好想想,不能太敷衍了才好。”

贡春树道:“我看见兵部主事姚小知的一副对子,倒是写得很痛快。”

章秋谷问是什么联语,贡春树念道:

凭天道断不令凶人漏网,

愧吾辈未能为匹妇复仇。

贡春树念毕又道:“你觉得这付挽联怎样?”

章秋谷斟酌了一下道:“痛快是痛快得很,但是这‘匹妇’两个字用得欠妥些。这样一个贞烈的人,不应该称她‘匹妇’。你细细想想我的话可是有道理吗?”

贡春树听了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你的心思比我来得周密些。”

章秋谷不在说话,细细的沉吟了一回,取过一枝秃笔,随手拿过一张局票来,兔起鹘落的写出一付挽联道:

一死等鸿毛百万同胞齐俯首,

双星圆碧落两行清泪奠贞魂。

写完拿起来递给贡春树说道:“这里没有纸笔,只好等明天写好再寄去了。”

贡春树看了看,点头叫好道:“你的笔墨,比以前又是精湛了不少!真是奇怪了,也没见你如何的用功,你整天和我们一样玩的,怎么你就能学的这么精呢?”

章秋谷笑道:“又来了,又来了。我们知己朋友,怎么总是这般谬赞。”

贡春树道:“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