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听了这一句话,不觉面上一红道:“正是正是。兄弟这几日有事,没有工夫过去,所以直到如今还没有带去给她。”
章秋谷微笑道:“小宝那里,你老兄去与不去,我们旁人管不着。至于这个镯子的事情,似乎应该赶紧还她方才是正理。如若不然,给别人传说起来,不说你老兄一时匆促没有工夫,只说你老兄这般家世,还要吞没倌人的东西,未免有些不好听。”
倌人,是上海滩对女闾的专称。
牛幼康听了心上十分不快,待要发作几句,又有些打怵,因为摸不透章秋谷的底细,不知道他是哪个道儿上的,单看外表的气度风华,那一身装扮,就不是他能比的,只得红着脸说道:“这是哪里说起。我何至于做这样没出息的事儿!明天叫人送去就是了。”
章秋谷听了,知道他心上不快,便又对他说道:“按理说这件事是与旁人不相干的,但是小宝与我有旧,如今她遇到麻烦,作为朋友我就不能不管,还望牛兄体谅则个。”
章秋谷还是很给牛幼康面子的,很委婉地抚了抚他心上的不快,效果还是蛮好的,牛幼康的脸色果然好了些,毕竟章秋谷给了他面子。
章秋谷说着便放开了祝小春,携着金小宝的手说道:“我们还是到安垲第那边去坐一回儿吧。”
金小宝答应一声,轻移莲步跟在章秋谷后面。
陆丽娟和辛修甫、龙蟾珠等人也一起跟来。
章秋谷临出弹子房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和祝小春打了一个照会,笑微微的说道:“我们隔天再见。”
祝小春见章秋谷携着金小宝的手和她一同走出去,那样子甚是亲热,不觉心上也有些酸溜溜的,对着章秋谷把嘴撇了一撇,也不言语。
章秋谷会意,只是微微而笑,也不去理会牛幼康,带着金小宝一干人竟转到大洋房来,重新拣了一张桌子,五个人团团坐下。
金小宝虽然坐在桌子边,只是面红耳赤的很是不好意思。
章秋谷见了,便对金小宝说道:“坐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金小宝听了,巴不得这样,便立起身来和辛修甫、陆丽娟等打了一个招呼,与章秋谷一直的走到草地上去。
章秋谷恐怕金小宝跟不上来,便慢慢地走。
走了一段,金小宝已经觉得有些微微娇喘了。章秋谷搀着她的手,在树阴里头歇了一歇。
金小宝忽然抬起头来,朱唇微动,好像要和章秋谷说些什么,却又脸上一红,低下头去。
章秋谷见了,已经猜到了七八分,问她有什么话说。
金小宝嗫嚅着,吞吞吐吐地说道:“谢谢你,今天这件事,要是……”金小宝说到这两个字儿,顿了一顿说不下去。
章秋谷接着说道:“你只管放心,春树那边,我决不提起就是了。其实这件事儿,也没有什么稀奇,上了这条道儿,也是没有法子,就是春树知道了,也不能怪你。”
金小宝听了,抬起头来望了章秋谷一眼,樱唇红绽,笑口微开,低低的对章秋谷说道:“谢谢你的理解,我进了堂子,吃上这碗饭,真是身不由己。”
章秋谷转移话题,不让气氛这么凝重,和她取笑道:“我记得上次,你和张书玉两个人吃醋,也在这个地方。一班流氓七手八脚的把你团团围住,还是我出来给你们两个人讲和,方才了事的。”
金小宝脸又一红,抬手推了章秋谷一把道:“你可要把话讲明白了,分明是张书玉来吃我的醋,我何时吃过她的醋了?”
章秋谷笑道:“我说错了,是张书玉和你吃醋。如今又在这里帮你同祝小春讲和,一连给你当了两次苦差,你该怎样谢谢我呢?”
金小宝听了,不由得低头一笑,也不开口,抬手去掠头上的云鬟。
章秋谷再问一遍,金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