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到她留你住夜那一天,就有人要她代替打牌,这是蹊跷之一。之二是你平日间并不怎么贪睡,怎么刚巧那天晚上你就会糊里糊涂的睡了一夜,睡得那么沉,尤其是你那个时候还是一心一意惦记着偎红倚翠,怎么可能睡得着?”
陈海秋听了,有点不服气:“不会有什么的,我又不是个孩子,哪能由着他们戏耍。”
章秋谷摇头道:“不是这个理儿,我且问你,没睡之前,你可有吃过他们的什么东西吗?”
陈秋海猛然醒悟,一拍大腿说道:“是了是了,我睡觉之前,吃了他们给我的一碗杏仁露,吃完了就沉沉地睡过去了。我也很是诧异,怎么无缘无故的就这般沉睡起来。这么看起来,是他们有心在杏仁露里头放了什么东西,让我这般沉睡,方才糊弄过去,你说他们可是这个主意吗?”
章秋谷抿了口茶,有些疑惑地道:“这个自然。但是他们这个主意也只能暂时骗你一下,长久下去是不行的,难道你就不会另想法子,上了她不成?”
陈海秋道:“不瞒你说,法子也不知想了多少,但是都没成功。”
章秋谷道:“你在范彩霞那里的资格也算得很老的了,和她交往时日不短,就是要与她相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怎会出了这许多的岔子?你装着吃醉酒,睡在那里不走,或者趁着大雨的晚上,赶到她那里去借个干铺,难道她会把你推了出来吗?”
陈海秋喝口茶,细细的品了品,又喝了一口才道:“不瞒你说,这些个招数我都试过。我跑去借干铺,她叫我睡在大床里面,叫个婆子睡在中间,她自己和衣睡在床外,想拉拉手都不能。我有一天又装着吃得烂醉,睡在那里不肯回去,她却叫个丫鬟把我扶到大床上去睡了,她自己却坐着不睡,拿出一付牙牌来玩儿。丫鬟劝她上床来睡,她也不肯,一直坐到天亮。我没奈何只得起来,问她为什么不睡,她却说为着我吃醉了睡在床上,恐怕上床来睡惊醒了我。我听了也无可奈何,又挑不着她的什么错处,发作不来。我是真没法子了。”
章秋谷听了却是笑了起来道:“你也算无所不用其极了。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先不和你说,等我见了修甫他们,再说给你听也不迟。不过我昨天刚到,并没有出去拜客,你怎么会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并且还知道我刚才到张园去了?你可是听修甫说的?”
陈海秋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道:“看我这记性,忘了个干净。修甫在龙蟾珠家请你吃酒,我正为着这事儿来的。等会儿在席上讲起来,我面子上未免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就和修甫讨了这个差,我特地赶来请你。现在客人已经齐了,你就赶快同着我一起去吧。”
章秋谷听了便让他且在楼下稍等,自己走上楼去,换了衣服,又和陈文仙说了几句,让她自顾先睡,不必等自己。
临出门时,陈海秋磨磨蹭蹭地不肯走,只是看着章秋谷,一付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章秋谷莫名其妙,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不由得挑了挑眉。
陈海秋红着脸支吾着:“那个,你能不能……”脸更红了,很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茶。
章秋谷恍然大悟,秒懂,便让下人去找陈文仙,让她给拿盒茶。想了想又问:“今晚请的都是什么人?”
陈海秋一一说明所请之人。
章秋谷沉吟一下,还是作罢了。他原本想给那几个好友每人都送一盒的,只是如今去的人太杂,还是算了吧,以后找机会再给几个好友吧。
没一会儿的功夫,下人拿了一个十分精致的茶盒,章秋谷接过递给了陈海秋。的确是贡茶,茶盒上那么醒目的一个“贡”字。陈海秋掏出汗巾小心翼翼地将茶盒包起来放进衣袋中。
陈海秋本来是坐了马车来的,章秋谷便坐了他的马车一同到西安坊来。
原来这一天正是辛修甫在龙蟾珠家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