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沈仲思的春秋大戏还没开演就遭雷劈了,莫名其妙地冒出个乌龟丈夫,然后理直气壮地管他要人。哎呦我这个暴脾气,反了你了,沈仲思一声狮子吼就毫不客气地发了出去:“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乌龟罢了,居然装逼吓唬我!我凭什么无缘无故的给她六千洋钱?前两天洪月娥说嫁给我,讲好了一共八千的身价,六千还债,二千开销,要我先付六千给她还债,所以我昨天付了她一张庄票。当时我是要她写个婚书,她却托故推辞,说什么她不会写,骗我今日来拿。我是把洪月娥当作好人,很信任她。谁知她骗了我的银子,携款私逃了,你们俩个是她的同谋,是在这里堵我的后路来了!”
那乌龟丈夫才不理他什么狮子吼还是猫吼狗吼,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编故事倒是有一手,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你给了她六千洋钱可有什么凭据?或者当时有什么人在旁看见了?人证物证,你能拿出来一样,也算你赢!”
沈仲思听了就是一愣,人证物证?这时才懊悔自己过于托大,过于自信了。这六千洋钱的票子委实是自己亲手交在洪月娥的手中,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身旁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没有人证!如今洪月娥躲了起来,来了个无人对证,既没有托人经手,又没有取得收条,这样的事就是打官司也是无凭无据的没办法打。当时还真是被那个洪月娥给哄得团团转,但凡自己有些微的警惕心,也不至于如此,起码当时要个凭证,要个收据什么的,她说她不会写字,自己代她写了,让她画个押,也算个是有个证据了,如今可如何是好?难道自己就真的吃个哑巴亏不成?
沈仲思明明晓得自己拿不住理,可嘴巴上还是不肯服输,高声嚷道:“这件事情,房间里的丫鬟嬷嬷和东家都是晓得的。我当着洪月娥的面和她们谈的价码,你只要问她们就是了。”
乌龟丈夫听了回过头来正要问时,东家在旁边听得明白,连忙抢先说道:“沈大人,不是我不肯帮忙,委实是我不知道这件事呀。沈大人你也知道的,她们这些书寓都是自己赎了身的,我干涉不了她们的决定。她以前也没提过这件事,要不是你刚才说,我一点都不知道。何况她如今不在这里,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也不知道,我实在是不好参合这件事。”
沈仲思听那东家的口风,明明就是袒护乌龟丈夫与自己为难,心上虽然愤恨,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说道:“照你这般说法,倒是我的不是了?还是我有心图赖你们的了?”
东家急忙分辩道:“不是呀,沈大人付给她洋钱的事情,我确实没看见,不好说瞎话呀。”
那东家正要再说下去,被乌龟丈夫一声喝住道:“你别说些没用的,看我的!”便将东家拽到一边,向沈仲思说道:“你说你付过六千洋钱,又拿不出付钱的凭据。六千洋钱的事情虽然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百儿八十的不要凭证大家都能理解,可那是六千洋钱,哪有付了六千块钱不要凭据的道理?就是到公堂上也是没道理的事情。洪月娥这里,这一个月除了你天天来往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客人,现在无缘无故的人不见了,不找你找谁去?若说这件事儿不是你干的,为什么她早不见晚不见,偏偏这个时候人不见了?你把人还回来便罢,如若不然,哼哼,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仲思听了这胡搅蛮缠的话,只气得是咬牙切齿,浑身发抖。明知道自己失了警惕,被洪月娥骗去了六千洋钱,他们却怕沈仲思不肯罢休,又想了这个堵后路的主意来,反客为主的倒打一耙。看那乌龟丈夫的样子,挺胸凸肚,怒气冲冲,不依不饶的,晓得已经没有道理可讲。那些侍女和东家又都是穿一条裤子的,这个时候自己无论如何都占不到便宜了,只能暂且退一步,避过这个锋芒,容后再想主意。
如此想着,沈仲思便忍着一口气立起身来道:“你们沆瀣一气的串通好了来堵我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