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辛修甫得知花彩云想卷款潜逃,连忙跑到花彩云那里堵住她,费尽唇舌,连劝带吓的让花彩云收手,退还从王太史那里骗来的银子。怎奈花彩云好不容易钓上来这么条大鱼,怎么可能轻易收手!
辛修甫说来说去说了半天,又吓唬了花彩云几句道:“你若是不肯拿出,一定要撒泼,巡捕现在门口,我便叫他们进来,先把你解到捕房再说。”
花彩云吃了一惊,怕吃巡捕官司,方才勉强答应。
辛修甫便出了东尚仁,直到酱园弄王太史家,把花彩云要暗中逃走,自己叫了警察看住了她的大门;又把花彩云的说话、自己的主意,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以辛修甫的意思,以为花彩云既要逃走,就是勉强把她娶回家,也要闹出笑话来,还不如及时止损,叫她还出定洋,从此一刀两断,还不至于吃亏。
辛修甫在王太史的身上,也可算得是尽心竭力了。
哪晓得王太史这两天正在高高兴兴的准备着要做那芙蓉帐里的新郎、玉镜台旁的花侍。正是:准备画眉之笔,京兆风流;安排荀令之香,萧郎旖旎。那心上的欢喜是可想而知的了。哪里晓得辛修甫忽然跑来报了这个信息,好似晴天霹雳,平地波涛,这一气直气得面青唇白,差点直接嗝屁了。
辛修甫又劝他道:“那花彩云本来是上海有名的撸草辣手,你就是把她娶到家中,也是养她不起,不如还是听了我的话,把定钱收了回来,及早收手,免得以后徒惹祸端。”
王太史寻思了一会,却又舍不得她,似信非信的道:“既然是这样,我们两人一同到彩云院中,看她怎生打算,我们再打主意便是了。”
辛修甫晓得王太史有些呆气,吃亏上当不长记性,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同他径直到东尚仁来。
花彩云见了王太史,还没等王太史开口,登时就开启表演模式,立马入戏,都不用辣椒水胡椒面,眨眼之间就把眼睛挤得红红的,倒在王太史怀中。
王太史见花彩云这般模样,娭光眇视,薄怒佯嗔,宝靥偎云,纤腰昵抱,又闻得一阵脂粉香水的味儿,早把个王太史弄得肢体皆酥,神魂欲化,满脑子浑淘淘的无法思考,一点主意也没有了。再经花彩云把方才对辛修甫说的话又对王太史哭述了一遍,更是一手揪着他的胡须,一手扭着他的耳朵,就跟揉捏一条不听话的哈巴狗,把王太史一顿抱怨数落加问责。
正是:雕笼押羽,池边共命之禽;宝槛移花,墙外春风之恨。
王太史毕竟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花彩云这般揉搓,没一会就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有话好好说,这般动手动脚的,我们读书人哪有这般力气,扛不住你的手脚。”
花彩云见了也觉得好笑,方才放开了他,还是不依不饶地道:“你这人还真是耳根子软的,凭着人家瞎说八道,没凭没据的就说我要逃走,平白的让我受了冤屈,你不为我做主还就罢了,居然也来欺负我,枉我平日里待你的一片心,你想想可还对得起我吗。”说着还用手指狠狠地戳着王太史的胸口,疼得王太史龇牙咧嘴,差点把胸骨给戳个窟窿。
辛修甫此时正坐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花彩云糟蹋王太史,而王太史甘之如饴的模样,气得直咬牙,怒其不争。
花彩云又接着说道:“我要嫁给你本就是我自愿的,又不是别人逼迫我的,何来逃走之说。你不问青红皂白,径直的就来兴师问罪。我跟你说了千句万句,都抵不得别人的捕风捉影,你都不长脑子分析的吗?就拿着鸡毛当令箭。我要是真的有那个想法,早就走了,又岂会留到现在。我们虽然是女闾,在这个道儿上混饭吃,但我们也是很注重名声的,既然是我自己答应的,就不会反悔。如今索性我再和你说个明白,我嫁你是自愿的,你要是不愿意只管和我说明白,我们好聚好散,别再找些什么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