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仰慕。
当下两人寒暄了一会儿,陈海秋看着章秋谷,绮年玉貌,大雅不群;章秋谷看着陈海秋,气宇深沉,老成持重,彼此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
没一会儿,侍女进来排开桌子,放好麻将,派发筹码,章秋谷、陈海秋、王小屏与主人辛修甫四人一局,五十块底二四。
章秋谷道:“大家都是朋友,不见得非要论个输赢,五十块底二四是不是太大了?”
辛修甫道:“我本来也就是玩玩,今天是海秋兄的意思,要玩儿得大些。”
章秋谷听到是陈海秋要玩儿大些,就不开口了。
扳了位,轮到该章秋谷起庄,碰了两圈,台上甚是平稳,没有大牌。
章秋谷正在起牌之际,蓦地抬起头来往对面一看,只见辛修甫背后坐着龙蟾珠,正在那里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咬着耳朵说话。
章秋谷留心看去,见这个人的神气打扮不像是侍女,随身衣服懒散梳妆,却生得体态娇娆,风姿艳丽,眼睛瞅着章秋谷,正与龙蟾珠说话。
章秋谷见了她的面貌吃了一惊,寻思她这付样貌好似四年前在天津东阎乐的陆畹香,越看越像,不觉看得出了神去,把手内的牌乱发起来。
恰好章秋谷自己的庄,辛修甫坐在对面,说也可笑,章秋谷往对面看得认真,正在心中摹拟那陆畹香的丰度,不觉忘乎所以,手下就没了章法,随意的摸出牌九打了出去,辛修甫“扑”的把牌摊了出来。
章秋谷见他和了这样一副大牌,诧异起来,连忙把自己的牌摊出一看,才晓得误发了一张中风,被辛修甫和了一副倒勒,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真是有些昏了,你们来看,喏,一对中风竟会打了一张出去,被他和了这样一副大牌,你说可笑不可笑!”
对面那美人儿先前看见章秋谷痴痴呆呆的样子,已经觉得有些好笑,如今见他翻出牌来,自己本来有一对中风,不知怎的会误打了一张出去,忍不妆“噗嗤”一声笑得扭过脸去,弯着腰,扶了辛修甫的椅背站不起来。
章秋谷见如此情形,更加狂笑。
好容易大家收住笑声,方才算帐,章秋谷自己的庄,要输一底多些码子,章秋谷照数付讫。
辛修甫方问他道:“你倒底为啥这么魂不守舍的,连打牌都会搞错?”
章秋谷指着对面的美人儿道:“我见她很是面熟,好像我从前在天津认识的陆畹香。”
龙蟾珠不等章秋谷说完,急忙接口道:“她就是陆畹香呀,到上海没几天。”
那陆畹香连忙走过来,把章秋谷从头到脚地仔细看了看,这才认出来,忙笑着道:“哦呦!真的是二少,四年不见都认不出你了,你那时候还是个小屁孩。”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惹得一屋子人哄堂大笑,把一向以脸皮厚比城墙著称的章秋谷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这一脸红,倒是真把满屋子的人又给惊艳了一把,那比女人还白嫩如水的脸上,现出一抹桃红,不得不惊叹,美男的杀伤力远胜于美女,属于通吃那伙儿的!要不咋说,男人妖孽起来,就没女人啥事了呢。
原来这陆畹香前几年在上海生意不好,所以到天津去看看情形。谁知道刚到天津,便是名声大震,各处的堂子老板,大家拿着重金去招揽她。陆畹香就进了东阎乐的班子,年纪轻,品貌又好,更是演技一流,梆子、京腔、昆曲、小调,无一不精,又弹得一手的好琵琶,公关手段更不必说。天天冠盖如云,车水马龙,很是热闹,比在上海的光景大不相同,陆畹香高兴非常。
那时,正值章秋谷去京城考取了贡士,离京回乡路过天津,去看望同乡,同乡带他去打茶围,认识了陆畹香。
章秋谷一见陆畹香,很是赏识,陆畹香也见章秋谷风神俊朗,虽然还是个小少年,很稚嫩,但恰恰是这样子,就更让人心痒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