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色几成,可曾领到部照?从实招上来。”两旁吏役齐齐的吆喝一声。
金幼川原本没有捐过监生,只道监生是个微末的功名,臬台不致于追问,不料臬台认真盘查起来,他如何能回答得出?又被两旁差役喊了一声堂威,愈加慌得六神无主,竟然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监生,也就是明清两代取得入国子监读书资格的人,即国子监的学生。本来监生是通过考试择优录取的,后来就变成可以花钱买了,称为捐监生,也就是买个文凭镀镀金。
臬台又拍着惊堂木道:“讲!”
满堂差役又喊了一声,把个金幼川吓得呆了,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臬台大怒道:“怎么本司问你话,你竟不回答?好大胆的奴才,掌嘴!”
值刑的皂隶轰然答应一声,上来几个人,不由分说,擒住金幼川,一个捺住他的肩头,一个扳着他的脸,把嘴巴放得平平的。
金幼川听到臬台叫打,已经是魂飞天外,魄散九霄,要喊也喊不出来了。差役取过皮掌,照着金幼川的嘴巴,一五一十的打了四十下,这才放他起来。
那臬台堂上的刑法十分利害,这四十个嘴巴,直打得金幼川肿了半边脸,就如猴儿屁股一般,牙齿也打掉了两个,满嘴喷出鲜血,只把他打得头晕眼花,昏天黑地,连他自己的生辰年月都一齐忘了,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话来?
臬台又拍案喝道:“看你这样子,你这功名料想也不是真的,本司也没多大工夫与你追究,只问你争夺基地的案情,你这仗势欺人的奴才,为什么去争夺人家的基地?在本司这里好好的招供,若有一字不实,你可知道本司的刑法?”
金幼川被他打得昏了头,也听不出臬台问的是什么话,只是连连磕头道:“监生冤枉,求大公祖明镜高悬。”
臬台冷笑道:“还敢自称监生?左右与我结实再打!”
金幼川急了,连碰响头道:“总是小人该死,求大人开恩。”
臬台冷笑一声,又道:“本司看你这个样子,就不是安分良民,那强占人家的地方,自然也是有的,你还敢在本司这里称冤道屈么?”
只这兜头一盖,把金幼川盖住了,不敢开口。
臬台喝道:“快快的供上来!”
金幼川只吓得心中乱跳,又不敢再叫冤屈。
臬台见他并不开口,发起火来,大声喝道:“我把你这放肆的奴才,你在本司堂上,尚敢如此支吾,你平日的倚富欺人,可想而知的了。”一叠声的叫大板伺候,皂隶吆喝一声,便要来揪金幼川下去。
金幼川着了急,高声叫道:“求大人开恩饶打,小的愿招。”
臬台吩咐不要动手,等他招供。
金幼川无奈,只得胡乱招了几句“不合恃富欺贫,谋占基地是实。”招房录了口供,叫他在供状上画押,呈给臬台。
臬台看了一遍,冷笑道:“本该把你这奴才重重惩办,以儆效尤,姑念你在本司这里从实供招,饶你一顿板子,回去好生改过,学做良民,若再有什么案情犯到本司这里,哼哼,那时本司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必要重重严办!下去吧。”
值堂的听臬台叫他下去,齐声吆喝。
金幼川只得磕了几个头,走了下来,又羞又气。
这里臬台又传了原告上来,将基地断归原告,叫他当堂领回地契,就此退堂。
原来这臬台也是寒士,科第出身。在没有考取功名之前,曾经被本乡的富户欺凌嘲笑,所以做官之后,就有了偏心:凡是穷人与富户打官司,到他的台下,他是一定要偏袒穷人的。
金幼川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冒冒失失的顶了汪宏超的名字上堂,吃了这一场大亏。当下出了衙门,羞愤难当,连夜回到常州。
汪家见他果然挨打吃苦,免不得要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