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又能怎么办?左思右想,毫无办法,只得呆呆的等着章秋谷。
一直到了四十多天,章秋谷方才来了。
金月兰见章秋谷到来,简直是望眼欲穿,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一把拉住他道:“你好,你真好,去了一个多月,面都不见,却叫下人来糟蹋我!你临走的时候,说一两天就来看我,哪知我盼星星盼月亮,把我的眼睛要望穿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丢在这里,一辈子都不来了,你还来干什么?任我自生自灭吧!”
章秋谷故意道:“那两个下人是我叫他们来看门的,怎么会得罪你了?他们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
金月兰便把她让侍女去请章秋谷、而下人不许她们出门的事说了。
章秋谷故意把下人叫进来,骂了几句,心中却暗暗的好笑。
金月兰又问他这么多天不来的缘故,是不是家里少奶奶管得厉害,不许出来。
章秋谷假作面上一红,口中支支吾吾推托道:“我出来得日子久了,到了家里,就被事情缠住,天天想来看你,实在脱不得身,少奶奶可管不住我,不然也不会放我到苏州去了。”
金月兰道:“想必少奶奶原来是相信你的,所以放你出来;现在不相信你了,自然就不肯放你出门了。”
章秋谷道:“不要胡说!我章秋谷怎么可能是怕老婆的?”
金月兰鼻子里嗤的笑了一声,又把嘴一撇道:“啊唷!还要狡辩!凭你如何解说,我也不会上当的了。”
章秋谷一笑,连忙岔开话题。冷眼看着金月兰如今相处的情形,已经不似从前千般熨帖、万种缠绵的样子,心中暗暗觉得自己聪明绝顶,计谋高深。
到了晚间,金月兰慢慢说起从前还没有嫁给黄伯润以前,有两个房间的家具,都是些外国木器,铁床、藤椅、大菜台面、汤台一应俱全,寄放在朋友家里,现在既然要嫁人了,这些器具丢在上海也十分可惜,想要先到上海一趟,去搬了回来,这里家具不多,刚好用得上,只是自己手头吃紧,婉婉转转的说了出来。不过心上还是忐忑的,怕章秋谷不肯放她走。
谁知章秋谷心中明镜似的,表面只当做啥都不知道,欣然答应道:“我也正愁着这里的家具不够用,既然有两个房间的家具在上海,你去搬来也好。你明日便可动身前去,盘缠是小事,你估计着要用多少洋钱,我给你就是了。”
金月兰见章秋谷一口允许,心中大喜。又盘算了一会,方才答道:“明日就走也好。但是我既然到上海,总要去会会姊妹们的,我身上没有一件应时的衣饰,怎么好意思见人?免不得要你花费,加上来往的费用,恐怕也要几百块钱,不知你明日可来得及?”
章秋谷明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却也不点破,微微一笑道:“几百洋钱也不是什么大事,料想我还预备得来。但是衣服首饰,只要稍微备些,场面上过得去也就是了。”
金月兰更是欢喜,把章秋谷伺候得舒舒服服。
次日午间,章秋谷便急忙到一处钱庄上取了二百洋钱,又到银楼买了一支珍珠镶嵌的发簪。回到金月兰这里,将洋钱、发簪都交给金月兰道:“这支发簪虽然不是太好,不过勉强够撑场面了。至于衣服,上海衣庄现成的衣服很多,你到上海再买也还不迟。这二百洋钱,拿去做盘缠,再买几件衣服,想来也够了。到了上海,若没什么事,便赶快回来,不要耽搁太久。今天晚了,来不及开船。我叫人去雇好了船,你就今夜上船,明日一早开船好了。”
金月兰听一句,答应一句,偷眼看章秋谷很是高兴的样子,止不住流出眼泪来,又怕章秋谷看见追问,慌忙背过脸去,用手帕搽干净。
章秋谷虽然也看见了,却只当作不知道,叫了下人进来,吩咐立刻雇只快船,先到苏州;到了苏州,用小火轮去上海。
下人答应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