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件蜜色皮袄,衬一条妃色裤子。风鬟雾鬓,虽非倾国之姿;素口蛮腰,稳称芳菲之眩。
那边方小松见了花云香,也打量了一会,忽然嚷嚷道:“不好了,又被你抢了一个去了!怎么我到处留心,总是没遇到好的;你遇见的,总是好的呢?”
章秋谷道:“你为什么总是这脾气?今天你是主人,少说两句罢!”
正说着,金黛玉起身斟了一巡酒,众客人的局也来了。
花云香先唱了一出《取成都》,唱完了,对章秋谷说声“献丑”,章秋谷说声“辛苦”,花云香便坐到章秋谷身后,两人慢慢的谈起来,越谈俩人挨得越近。
两人咬着耳朵不知讲些什么,许宝琴看着这一幕,心里苦辣酸咸,妒火汹汹,各般滋味是翻江倒海,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偶而章秋谷回过身来同许宝琴说话,许宝琴却只是扭过身去,不肯理他。
章秋谷也没理会许宝琴的感受,他现在正是对新欢兴趣浓浓的时候,哪会管阿猫阿狗是什么情绪。
方小松斟了一大杯酒要与章秋谷碰杯,笑着说道:“知己难逢,佳人难得,你快干了这杯。”
章秋谷听得这话,却没来由的触动了心事,长叹一声,举杯一饮而尽,口中高吟道:
“此时此景不沉醉,岂待三尺蓬蒿坟。”
言罢竟然与方小松彼此相对,默默无语。
停了一回,方小松才勉强笑道:“我们本来是寻乐的,怎么倒寻起烦恼来了?咱哥俩还是喝酒罢。”
章秋谷也不答话,自己又斟了一杯,又高声吟道:
“今日少年若长在,古之少年安在哉?”说着就又干了一杯。
花云香看见章秋谷无缘无故的就在那伤春悲秋,心中不知不觉的也觉得十分难过,但却又不能替他悲伤,便咬着章秋谷耳朵道:“别难过了,一会儿到我那去,我给你做些拿手好菜,聊以慰籍可好?”
章秋谷点点头。
花云香于是便叫自己的轿子来,亲手扶着章秋谷便走,出了大门,亲自将章秋谷安置在轿内,自己则是叫一部东洋车,傍着轿子同走。
章秋谷也不顾许宝琴了,竟自就到花家去了,连主人方小松都未打招呼。
方小松见章秋谷不辞而别,也知道他触及了伤心事,正在情绪低谷中,想要劝解,竟被解语花云香给带走了,当下便草草地结束了宴席,方小松便进城去了。
却说许宝琴看着花云香不管不顾的就把章秋谷拉走,一颗心就如同被老鼠给啃了,又难受又恶心又恨,好不容易挨到宴席散去,急匆匆的就奔余香阁而去。
余香阁顶楼,老板崔雅芸的房间中。
许宝琴站在老鸨的身后一边给她按摩肩部,一边说:“妈妈,今儿女儿去赴了个饭局,你猜遇到谁了?”先吊起胃口来,才好引君入彀,为我所用。
果然,崔雅芸兴趣浓浓:“哦?什么人能让我女儿这么感兴趣?”
“是丹桂园的金黛玉姑娘。”
丹桂园,余香阁的死对头,最大的竞争对手,粉丝量,流量和销售额始终都是压余香阁一头,这么多年来崔雅芸心心念念的就是超越他们成为行业老大,彻底摘掉万年老二的帽子。因此,一切和丹桂园有关的信息,崔雅芸都特别关注:“这家的主人是什么来头?居然把你们这些头牌都请了去。”
“是咱们苏州鼎鼎大名的小松大少。”许宝琴笑着说。
“那就难怪了。”崔雅芸了然。
“光是这个女儿还不至于和妈妈说,倒是有件事,女儿觉得要提醒妈妈注意呢。席间女儿观察,花云香和金黛玉似乎……”似乎啥?自己猜呗。
花云香只是和金黛玉说了几句话,但这不重要,你们说话了,而且说啥别人都不知道,当时人很多很吵,说啥别人也没在意。重点来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