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把酒杯浇块垒,且将绮梦说莺花。
章秋谷挥墨,潇洒无比地在宣纸上写下这两句诗,颇为自得地欣赏半天,然后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想我章秋谷,生得白皙丰颐,长身玉立;才学是胸罗星斗,倚马可待;胸中是海阔天空,山高月朗;举止更是谈词爽朗,雍容贵气,真如那蛟龙得雨,鹰隼盘空。如此要颜值有颜值,要文化有文化,要智商有智商,出类拔萃,风神俊朗的我,别人都说我将来是做伟人的料,咋就……,唉!
章秋谷出身富贵,响当当的富二代。自从父亲去世,章秋谷便成了家中唯一的顶梁柱。不过母亲乃是名门之女,颇有经济头脑,倒也不用章秋谷操什么心,是以章秋谷才有空去做他的风流公子哥儿。守孝三年后,便在母亲之命,媒妁之言下成亲了。原本洞房花烛夜,乃是人生一大乐事,可这乐事,竟然就变成了郁闷事。
夫人张氏,也是出身名门望族,身材不长不短,面孔不胖不瘦,虽然不是绝世佳人,但也不十分丑陋,说白了就是一般人儿,而且性情古板,脾气执拗,一点儿都不风趣幽默,看着她就烦。
这事儿,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安于现状,老老实实过日子也就罢了,可偏偏章秋谷那可是将来要做伟人的料,怎能安于现状呢,这绝对不行!伟人的夫人,那都是母仪天下般的存在,那必须是要才貌双全的绝代名姝才能配得上!
于是,章秋谷放下笔墨,径直去找娘亲了。
有事找妈,天经地义,这绝对错不了。
娘亲正在教训儿媳妇家规。所谓多年媳妇熬成婆,好不容易娶儿媳妇了,那得摆出当婆婆的谱,找回场子不是!
章秋谷进屋后挥挥手,赶苍蝇般把张氏赶了出去。
本来呀,婆婆对儿媳妇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取决于儿子的,见儿子都这么不待见儿媳妇,婆婆立马觉得自己的腰杆子梆硬梆硬的。
章秋谷对母亲还是很孝顺的。坐到母亲身边,一边伸手给母亲捏捏手臂,捶捶腿,一边笑着说:“母亲,儿子自幼饱读诗书,不可整日在家荒废才学,枉费了父母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教养。儿子想出外历练一番,广交天下有学之士,广阔天地,儿子必将大有作为!”
字字铿锵,听得母亲热血沸腾如开水呀。
可别把母亲想得那么老,古代结婚早,男子大多在十八九岁结婚,女子十六七岁,章秋谷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所以母亲也就三十好几不到四十岁,搁在现代,那就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魅力无边的年纪。
母亲拍拍儿子的手,宠溺地说:“行,你去吧,不用惦记家里,母亲等着你光宗耀祖呢。”
于是次日清晨,章秋谷也没和媳妇打招呼,直接收拾行囊出发了。
章秋谷居住在苏州常熟县,要去苏州,本来也不是很远。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到了苏州,先在盘门外一个名叫“佛照楼”的客栈住下。
苏州素来就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誉,自古以来都是文人墨客最不吝啬笔墨,大肆渲染赞美的存在,更是出俊男靓女的地方。
章秋谷下榻客栈,休息了一天,又出去到处溜达溜达,听听曲儿,吃吃大餐,结交了几个酒肉朋友,倒也不亦快哉。
这一天晚饭后,章秋谷没有什么应酬,便独自出门了。
章秋谷是个闲不住的主儿,白天灯红酒绿觥筹交错倒也不觉得寂寞,只是晚上没了应酬,酒喝干人散尽时,一个人抱着孤灯干瞪眼,古代又没有手机可以时时撩妹,那怎么受得了!
在大街上闲逛着,看见那来来往往遛弯儿的豪华马车上坐着的那些妙人儿,与同车的客人佯嗔娇笑,妩媚动人。可叹的自己初到苏州,人生地不熟的。
无可奈何,只得走到一家名叫“余香阁”的戏园子,拣张桌子坐下,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