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一眼梁成达,然后站到殿中行礼说。
“呵呵,两卿回座吧,坐着说就可以了。”龙广宁摆了摆手示意史利远和梁成达说。
“是,皇上。”史利远梁成达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众卿,据皇城司查报,坊间所以会骂朕与众卿,是因为朕与百官无作为,尸位素餐…君臣皆失职渎职……。”龙广宁看了一眼史利远和周应龙,接着说,“胡贼无故侵袭我边镇金州石泉,区区数千兵马,所向披靡,指日便达饶峰关,幸好饶峰关天险,使得贼子止步。后又得我朝名将之后孟四郎奇兵袭敌,一夜尽没胡兵四千余众。此乃大捷,举国欢庆。”
“然,欢庆过后呢?众卿可曾做过什么?”龙广宁用很严肃的眼神扫了一眼在座中人,用低沉的声音说,“没有,众卿什么都没做,只会沉浸在小小的胜利里……。”
皇帝竟然骂人了,这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放在以往,皇帝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当面骂人的,顶多就生生闷气。
龙广宁说这些话,如果放在现代,根本不算什么,但放在古代,古人脸皮薄,这是很严重的斥责了。所以,即使史利远也觉得老脸生热。
毕际遇事实上已退隐不理政事军务了,但听了这话也是很是羞愧,不过,他羞愧过后马上发现。皇上今天不一样了,皇上所以说这些话,一定是…皇上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呢……?
毕际遇张开混浊老眼,竟然精光闪现,老将军在猜想,皇上难道要做点什么?
毕际遇想到的是龙广宁又振皇权了,而史利远则没想那么多,但他想到一个应急的,讨皇帝欢心的事儿。
“皇上,胡贼应该为此事赔礼道歉,大颂应该胡廷索赔,而且我们要高调,要狮子大开口。”史利远一副猛然醒悟的样子。
史利远这样说,周应龙有点糊涂了,这货,一向是站在胡狗那边说话的啊,怎么突然建议向胡狗开刀了?难道,他有什么阴谋?
而梁成达这狗腿,却是迷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跟上,主子没提示啊,这是什么操作?这和主子平时的行为不相符啊,不是一向都对东胡退避三舍的吗?怎么突然强硬了?
坊间有传言,史利远是东胡人数十年前安插在大颂的细作,这传闻,梁成达也听说了,他甚至认为就是的。可是,既然是东胡的细作密谍,为什么现在……。难道,外面的传闻都是子虚乌有的?难道史相是一个热爱大颂,忠心皇上的人?
梁成达不停的看向史利远,希望在他的脸上获得暗示。可是没有,史利远现在无比的严肃,直着腰杆,坐了半个锦墩,十分恭敬的等待皇上示下。
“臣附议。”一直没吱声的周应龙发声了。
史利远的手伸得很长,虽然还没完全控制枢密院,但这老货已在枢密院掺了不少他的人,枢密院,已基本被他掌控。在朝上,史利远更是时时与狙击周应龙,常常使用掌控的群臣对枢密院“围攻”。所以,周应龙视史利远为仇人,两人从来就没有附议过对方的主张,不拦阻不拆台就已是最好的局面了,但现在周应龙竟然附议史利远的建言。
真是破天荒的啊,大家吃惊不已。
周应龙所以附议,完全是出于国事考虑。
东胡无故南侵,虽然胡廷已遣使说明行动并非胡廷意思,并且处理了一批臣子。但谁知道胡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再说,不管是胡廷意思还是下面的人私下行动,都已伤害了大颂,都已令大颂产生了精神上和物质上损失。
所以,东胡应该要道歉和赔偿,绝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呵呵,如若放在前几十年,东胡也绝不会只遣使说明,更别说道歉了,说不准,东胡还会借此直接挥兵南下。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东胡已没这样的能力。
这是好机会,所以周应龙附议史利远的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