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奴婢失礼,斗胆请世子爷带奴婢更换件干净的衣裙。”苏婉凝嗓音变得沙哑,恐怕再迟一刻就会重烧。
梅哲许赶忙扬起手招来一个宫婢,派她拿一身宫宴上领舞的衣衫,他记得那名女子与她身形相仿。
“你随我去排演的后台水榭,那里有单独的隔间,可以更换衣物。”梅哲许飞速在脑中锁定了最近的路线,大步流星走去。
苏婉凝没多问,这是目前来看最好的解决方式。
途径一个摆着棋盘的凉亭,陆嘉容正在和人对弈,见梅哲许经过,微微颔首。
梅哲许心不在焉地冲他挥了挥手。
苏婉凝头垂得更低了,能感觉到陆嘉容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又转回棋局。
她如芒在背,紧跟在梅哲许后面,差点儿磕到他的后背。
一刻后,苏婉凝终于换上干净的缕金挑线月裙,因为是领舞备用的衣裙,颜色过分鲜艳了些,更衬得她颈部白皙无暇,面容居然稍逊色了些。
梅哲许见苏婉凝从纱帘后走出,递上了一盏热茶:“这裙子不错,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有此等姿色,小爷我看得顺心,这茶就赏你了。”
苏婉凝接过茶盏,里面居然是红枣姜茶,暖暖的热气从茶盖与杯身的缝隙里缕缕溢出,惹得她鼻尖一酸。
“梅表哥,为何对我这么上心,捉弄你的话我可没少说。”
“这会儿不见外了?无人偷听了?小凝子,你就好好受着表哥对你的好,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梅哲许稍稍侧身,挡住来往歌姬审视的视线。
“表哥,正事要紧,方才一闹,耽误了太多时间,这会儿提笔写信也来不及了。你拿好这枚和田玉镯,给我阿爹报个信,就说粮草有异状,多留心,多储粮。相信他看了玉镯,会有所防备的。”苏婉凝再也顾不得梅哲许知晓更多,眼下将口信传出去才最重要。
自从成为暗影以来,苏婉凝被迫断开了同阿爹的书信来往,心里也不是滋味。
奈何阿母的强权,自己只能为鱼肉。
“表妹,你就放心把事儿交给我。至于忠伯侯那边的安危,我会替你照看着。”梅哲许将玉镯珍重地放入怀中。
苏婉凝不能再多逗留,方文渊那厢估计也快进入尾声,便快速地点点头:“表哥,我先走一步。”
“等会儿,告诉我,让你落水的人是谁?”梅哲许桃花眸子里浮现出一抹狠色。
苏婉凝衣袖被他紧拽着,无法动弹,只好皱着眉:“表哥你别乱来,这是凌雪该有的际遇,旁人擅自介入,说不定带给她的只有灾难。”
她的这番话终于说服了梅哲许。
他恨恨道:“别让我碰上她,再有下一次,小爷决不轻饶!”
许是老天爷眷顾梅哲许,下一刻他的话就应验了。
冯怜儿在乌泱泱一帮才子的烘托下,被逼着找上了门。
“她刚才进了宴会表演曲目的偏殿,不止一个人瞧见了,还是被梅世子带过来的!”
“这下人证物证具在,就是里面那个丫头偷走了陆公子的长笛。”
冯怜儿哭哭啼啼:“各位公子,小女实在不知晓,误拿了公子的长笛。可那不是从公子处偷来的,而是凌雪那个奴婢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送给我的。我瞧着就是个宝贝,所以才先做计收入怀中,等合适时机再归还给公子。”
男子则是声音清冷,比苏婉凝双腿浸泡过的河水还要寒气逼人:“虽说不知者无罪,但冯小姐还是讲清楚的好。不问自取即为盗。在凉亭里,陆某不过是从树梢取下两滴寒露,顺手将长笛放在了凉亭里,出来后便不见了。这会儿见冯小姐怀里揣着的,可不就是先皇御赐陆家的宝物。”
“真没想到,冯家还有这样的远亲,为了获得某样东西,真是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