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稷满是威严的面上没有一丝笑意,范雎作为他这么多年的朝臣,却能听出他今天很开心。
他行了一礼,跟了过去,站在下首站定。
嬴稷拿起王龁的奏折,递给范雎,“来人,赐座。”
范雎面上如常,“谢王。”
他觉得今天秦王有些奇怪,往常来这里议事,似乎并没有这种待遇。
嬴稷眼中划过一抹狡黠,“先看,看完我们在谈。”
他好心情的品茶,心中有了个估计,要是顺理,现在王龁他们已经攻下长平了吧?白起到哪里了?
嘶,等赵国投降的时候,要多少城好呢?
范雎打开奏折,王龁上面写着,‘公子异之子嬴政,改良的投石机,其威力比前巨大,我方将士已连夜偷袭,’
范雎心中震撼,面上也感叹,“王,有如此公子后辈,是我大秦之福。”
嬴稷笑骂:“老糊涂。”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威仪,点了点门口,“你瞧嬴政的母亲赵姬如何?”
范雎认真思考了几秒,“看着柔弱,和寻常女子一般,难道是臣眼拙了?”
嬴稷摇头,这人装傻过头了,“你还真以为,嬴政那么小的年纪,投石机的改造是他做的?”
范雎沉默片刻,诧异开口:“王认为,是那赵姬?”
他似是不解,声音低喃,“一个女人,怎么会有如此智慧?”
嬴稷笑的不达眼底,“一个女人怎么了?你忘了孤的母亲宣太后?孤的曾孙嬴政最像孤。”
嬴稷老了后,时常怀念的是他的母亲宣太后。
他如今有这样的成就,是因为有宣太后的辅佐,耳濡目染导致。
秦国交给这样的母子,有何愁?
再者,他还能活几年呢
嬴政有这样的母亲,是嬴政的福气,更是赵姬的福气!
嬴稷提起嬴政的时候,语气的赞赏和欢喜无法掩藏。
一个帝王,这样毫不吝啬的去夸赞一个后辈意味着什么?
范雎目光微震,行礼,微微低着脑袋藏住眼底的汹涌,“王,这是天佑我大秦。”
嬴稷理所应当的嗯了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奏折,随手放在一侧,声音带着深意,“范雎之名,七国皆晓,不知道教导出来的君王是怎么样的?”
范雎身形一震,弯着腰,心中更为震惊。
王只见了嬴政一面,吃了顿晚膳,竟然就动了易储的心?
范雎眼半眯,揣着明白装糊涂,“王,现在安国君已经成年,不需要臣的教导。”
嬴稷眼一沉,赤道:“放肆。”
范雎毫不犹豫的跪下,重重一拜。
嬴稷语气晦暗:“ 范雎啊范雎,你猜测我的心意,每次都能到位,如今却举步不前!你不愿意做帝师,有人愿意,多年君臣,我的性子,你最了解。你若是应下,范家举家荣耀,若是不应,我哪天不在了,谁能保你!?”
声音平平,却让范雎背脊发凉。
范雎身形微颤,匍匐着身子,依旧沉默不语。
嬴稷冷嗤,“下去吧,若是愿意抗旨,那就继续抗着。”
他大袍一甩,坐在案前,继续忙自己的事。
此刻,内室的声音响起:“王,边关大捷。”
嬴稷原本不好的心情听到这几个字,眼光瞪亮,“来,赶紧呈上来。”
他斜睨了眼范雎,语气拉了下来,“范相怎么还没有退下?可是改变主意了?”
范雎行了跪拜大礼,“刚才是臣下鲁莽了,大秦是王的大秦,臣下只需听王的安排,臣下,愿听王的安排。”
嬴稷没什么表情,抬手让他起来,接过内室递过来的奏折,大概扫了眼,爽朗一笑,“不亏是白起,不亏是我秦国战神!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