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水鸟,刚在久违的静宁之中,抓起一尾江鱼。却还多掠几步,便又惊得弃鱼狂逃。
昂——
一声突兀的牛角长号,在偌大的江面之上,开始闷重地响彻起来。
江平线,一列连绵的长墙式战船,缓缓露出了轮廓。
“主公,并非是三百艘战船,我等先前不退,已经落入了敌军的围势!”在唐五元身边,一个大将模样的人,惊得无以复加。
“这东陵联盟的人,都被打残了——”
“是徐布衣。”唐五元面容清冷,阻止了部属无意义的猜测。
他忽然明白,在皇宫的时候,他的主子已经在点醒他了。奈何青州的事情,他归心似箭,并未多放在心上。
回过头,唐五元远眺着沧州的江岸,发现穷尽了目光,却什么也没有看清。
“多长时间了。”
“主公,快三个时辰了。”
唐五元仰着头,嘴角露出了复杂的笑意。
在旁的诸将,都不知这位青州五爷,为何还能笑得出来。明明都知道,在前方不远,尚有徐布衣的浩浩水师,在截断他们的去路。
“传令,让头阵的二百艘战船,列起拱卫之阵。此战,我等强攻无益,最好的法子,便是先守后攻。”
“领命!”
随着唐五元的命令一下,在先头的两百余艘战船,迅速列起了拱卫长阵,挡在了最前。
“守势。”东方敬坐在船头,看着前方的阵仗,平静地吐出二字。
“大江之上,唐五元用这种守势,只是想拖延时间,等到沧州的水师来救援。但眼下,已经快到了江心位置。主公可速攻,在敌援到达之前,攻下敌军的水师头阵。”
徐牧点头。不管是士卒,抑或是战阵,此时的四万人马,远比两万不到的青州军,战意更凶。
特别是苗通那边,已经巴不得要马上冲过去。
“传令苗通,破敌军头阵的事情,本王便交给他了。”
只刚说完,徐牧抬头往前,忽然间整个人身子一顿。
“伯烈,这有些不对……”
没等本方的大军杀过去,在前方头阵之后,余下的三百余艘战船,已经迅速调转方向,往江面的另一侧逃离。
“夏侯赋尚且敢以死护阵,这东西,居然留下断后之人,自个先逃了。”徐牧咬着牙。
命令之下,苗通那边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却依然没法阻止,三百余艘青州战船的逃离。
况且,在逃离之时,唐五元让人又点了火舫,不断阻碍西蜀的水面进攻。
“伯烈,你在此坐镇。我带三百艘战船追击。”
不知为何,徐牧总觉得,这一次让唐五元逃回去,指不定在以后,还要闹出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
“马毅,给老子传令,追剿青州狗!”挂稳战甲,徐牧冷着脸。虽然说东陵盟算不得老友,但至少在曾经,也差不多是一条船上的人。
但被唐五元一把火给阴了,东陵各席人马,几乎死伤殆尽。
听到徐牧的命令,作为西蜀水将的马毅,立即传令,调动战船,不多时便跟着徐牧,往逃离的三百余艘青州战船追去。
离得尚不算远,徐牧隐隐还听得见,身后两万东陵水师,悲勇的厮杀之声。
……
“还追。”唐五元眯起眼睛,脸庞之上,一时间满是冷意。
“主公,若是先前拱卫大阵,等到沧州来救援——”
“收声。”唐五元攥住拳头,“我向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传我军令,一直往东行船,莫要去恪州江岸。说不得,恪州便是和西蜀一伙的,早早布下了防线,去了必死无疑。”
“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