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上当有奇效。”
贾周趔趄起身,冲着徐牧和李知秋二人,拱手一拜,拖着疲乏不堪的身子,缓缓往前。
吃力的模样,让樊鲁急急走来,将他的身子扶稳。
“小东家得了个天下智囊。”李知秋声音带着羡慕,但很快,又恢复了沉稳之色。
“便如文龙先生所言,这一仗,你我退无可退。”
徐牧沉沉点头。
“水鬼的事情,你去还是我去?”
作了水鬼,很大的可能,即是入江赴死。
“我去。”徐牧艰难开口。
……
贵如油的春雨,显然没翻出什么油星子,淅淅沥沥的,给整座白鹭郡,铺了一层厚厚的湿漉。
让于文召集了大军,徐牧踏着脚步,沉沉走入雨幕。并未遮伞,头顶的雨浇下,直至湿了整个身子。
“作水鬼?”一个年纪大些的老卒,并未有丝毫慌乱,仅犹豫了会,便踏步出列。
“抚恤金二百两——”徐牧声音哆嗦。大势之下,二十万大军泛江而来,他无选择。
作为主帅,作为最后的军魂,他只能站在这里,敬拜勇士。
“听我讲,当初我跟着小侯爷攻打大纪,也做了水鬼,在护城河上搭浮桥,列位瞧瞧,老子活下来了。”走出来的老卒,言语间带着笑谈。
“徐将莫要犹豫!”又是一个青壮走出,声若惊雷,“我等也知,徐将是救天下的人。”
“士不赴死,打个鸟毛的仗。”又是一名裨将,满脸坚毅地出列。
“老子生在襄江,便如浪里的白条,给我一把锥刀,我能把暮云州的楼船捅烂。”
“熟了水性,莫非此一生,都要做摸螺蛳的小徒?”
“再算我一个,若不幸一死,拜请列位同僚,大胜之日,敬我三碗水酒。”
“徐将,你且看着,老子们便是襄江上的蛟,敢翻江搅浪,定叫敌军,有去无回。”
……
徐牧昂着头,咬着牙,看向面前出列的五百人。
“取酒!”
于文带着人,沉默地抱来十几个酒坛。
酒坛拍开,徐牧抽出长剑,摸住剑刃一割,鲜血滚入坛里。
五百人同样动作。
这污浊的天下,这黑沉沉的世道,终归是有万万千千的英雄,以舍生忘死之志,筑起一座座的城墙。
妻儿,父老,皆在城墙之后。
“徐牧,敬拜白鹭郡五百蛟龙,当有一日,这蜀州的安定,这天下的太平,皆如尔等所愿。”
“徐牧跪饮。”
“与徐将同饮——”
雨幕中,五百条好汉脸色涨红,平举酒碗,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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