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将那一根铁棒扛在自己的肩头上,一只脚踩上围墙,另一只脚踏在墙内堆积的废墟上,回过了头来。
除了眼睛还在炯炯闪光,他的全身都在淅沥沥地滴落着鲜血。
“哈!”
“你们以为我要走吗?”
“我怎么会走?”
“本!弗朗西斯!休尹特!可敢与我一战?”
“拿你的拳头,与我的拳头,来战一场吧!”
“来吗?”
……
斑鸠那一颗空落落的心,一下子便勐地提了起来。
像是有两只大手分别攥住他的左右心房,用力地一拧,痛得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战啊!”
他的手捏成紧紧的拳头,情不自禁地击打在玻璃窗上,将透明的玻璃窗打出了一个大洞。
碎玻璃在阳光下煜煜生辉,溅落如星火。
他也彻底地暴露在了窗台前,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邻近包厢里有许多道目光都投射了过来。
可是他不在乎!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将全身涂黑才能靠着伪装在文明世界行走的小斑鸠了!
他也不是那个需要找一个大白腿跟着才能自由地穿行在街面上的低等人!
他是白石城的斑鸠,已经不需要再为自己的黄皮肤而感觉到羞耻无脸见人!
他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时候,需要他堂堂正正地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告诉他们,这里有一个印第安人!
别人是尊重他还是看轻他,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那个踩在围墙上毅然回头,睥睨着角斗场的红云,给了他无比的骄傲!
这一份骄傲,比他从前所打过的所有胜仗,都让他更热血沸腾。
我印第安人!
拼得起!
也站得住!
我有我的热血与力量,报得了天大的仇!
我有我的道德与正义,收得了烂到底的场!
我杀了你们这么多人是我不对,但我也给你说对不起了,你凭什么说这不是公平?
一条命就在这里,有本事你拿去!
“战!”
“与他战!”
“我出十万美元,与他战!”
斑鸠一把扯下身上紧缚住他的衣服,将它从破碎的玻璃窗里抛了出去。
……
泥鳅的眉头跳了一下,思忖了几秒钟的时间,然后轻轻地站了起来。走出了门。
作为一名老掮客,他已经闻到了大堆大堆金币的味道!
某种东西,他的客人现在肯定需要,而他恰好专业!
……
渐渐地。
角斗场里的枪声渐渐地稀疏了起来,角斗士们被枪指着,逼到了墙角。
到了这个时候,却也无所谓生死了。
有些肩膀上中了子弹,伤口还在汩汩地流血。
有的腿被打折了,以一种奇异的角度悬挂在自己的屁股上。
有的给自己脑袋上胡乱裹了条破布,便算是完成了包扎。
他们中,在这一刻,不管是黄的、黑的还是白的,都聚在一起,互相搀扶着,静静地看着围绕着他们的密密麻麻的枪管。
“x!”
“¥de!”
&nn!fire&nn !”
各种各样的语言汇聚在一起,没有人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当然,也没有人愿意听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从冲出铁牢的那一刻便早已做好了准备,迎接死亡。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枪口虽然被端在围绕着他们的那些护卫们的手上,但是开不开枪,却并不是由这些人来决定。
红云站在高高的围墙上,休息了片刻,便提着那一根已经稍稍弯曲的铁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