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栖回头,是个抱着书的女生,梳着马尾,白衬衫,黑裙子,很青春。
“你好。”她摘下口罩,淡笑。
女生有些激动,小碎步跳着,语无伦次道:“我很喜欢你上一部戏,《藏娇》,我是你的忠实粉!”
《藏娇》是她去年的戏,斩获了白兰奖,让她有了点声望。
“您...您可以帮我签个名吗?”她指着自己的衬衫,眼里充满渴望。
“当然可以。”她接过女生手里的笔,下笔之间利落潇洒。
女生表情木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偶像,她长得很漂亮,那是一种迫人的美,俗人难以消受。
容栖把笔还给她,想了想,道:“你知道迟砚的办公室在哪里吗?”
女生回神过来,“迟教授?”似有些为难,“他的办公室都不允许人进去,不过既然您找他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教室啊,现在正好是他的课。”
她笑着道谢。
江州大学是江州最高学府,建造方面也是一流,占地面积宏大,所以,容栖觉得自己会迷路是活该的。
这是容栖第一次来到这么多人的教室,座无虚席,她戴着口罩猫起身子,藏在一个小角落里。
台上的男人眸光有所停顿,眉间阴冷一寸寸柔化,继续讲道:“有同学来讲讲你对爱情的理解吗?”
话音落。
台下,一排排举着手的人,数不胜数。
迟砚随意挑选几个,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个短发女生,带着稚气可爱,她说:“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嗯,下一个。”
“世间百草不及你,你是我唯一的药石。”
这次是个男生,有些紧张,“我喜欢泰戈尔的一句话,觉得用它来形容爱情最适合不过了——我的心原本是一只野生的鸟儿,只是遇见你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空。”
已有不少学生赞同得鼓起掌,迟砚点点头,中规中矩地夸赞了一声。
有学生大着胆子,“教授,那你呢?”
容栖跟着了魔似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台上那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俩人的视线交错了好几次。
他没有急着开口,静静地看着他们,却看不进任何人,世间万物皆不在他眼里,只允她一人,一路生花。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忍不住要去看她,就像口干舌燥的人明知水里有毒却还要喝一样。我本无意去爱她,我也曾努力的掐掉爱的萌芽,但当我又见到她时,心底的爱又复活了。”
这段话是简爱中的。
男人的声音透过莽莽人海,漫入耳膜,如冬日屋檐下滑落的雪水,极致而空灵凉意。
容栖注视着,刹那间,将她心湖搅得一塌糊涂。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掌声,她回神,低调地退出教室。
残留的天色在夜色中扩撒,晚风也停留偷听他们说话。
“手怎么样了?”她开口问出了第一句话。
迟砚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她,嘴角弧度明显,“你终于理我了。”
她安静了一瞬,忽然走近,踮脚,毫无征兆地吻上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