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从小也是个练家子,扶起迟砚还是绰绰有余的,男人踉跄着身子被她放在床上。
米白的床套陷进一个容色倦漠的男子,有些突兀,但又因为生病而融化了几分清冷,却又是另一番和谐。
为他盖好被子后,摸了摸他额头,发高烧了。
想要去给他拿湿毛巾敷敷,被窝里滑出一手拉住她。
迟砚睁眼,弱弱开口:“别走。”
容栖心都塌陷了。
蹲着身子,靠在他身边,安抚着他:“我不走,我去给你拿毛巾和感冒药。”
因为下蹲的姿势,胸口的布料往下滑了点,那抹诱人的白色清晰可见。
迟砚狠狠的闭上眼,闷声道:“那你去吧。”
——
正式进入剧组拍摄,前两天说了拍摄地,是临近北极的秋山。京州那几个人就扯着别来个大雪封山什么的,容栖一人赏了个骂人的表情包。
不过,后来,她真想给那几个乌鸦嘴一人一个棒槌。
剧组刚进山,大雪肆意,然后,一群人被封在秋山上。
毫无防备。
昨夜的雪幕显然是卯足了劲下,不负众望换来了一片旖旎的风光,淡灰色的阴云层层重叠,长街两侧种栽的梧桐树掩上皑皑白雪,静足才能听见的风声在林间起起落落,山寒水冷,大道寂静。
容栖想到了挂在走廊上,那副不知道谁送给容时遇作贺礼的水墨画,就跟眼前景象搬照的差不多。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秋山是个名气景点,这几日前来旅游的人不在少数,是以,酒店爆满,价格也是翻了数倍。
整个剧组的安排事情都是林微负责的,对于这种事情对她来说都是小意思。
容栖捧着个保温杯,站在古木走廊下,躲着高空吹来的山风,半张脸都埋进毛茸茸的围巾里。
伸出手,飘荡的雪花落在她手心,停留几息,化作冰水。
天色近暗,暮色四起,空气中氤氲着寒潮。
容栖踩在过脚的雪地上,寥散的雪粒在林间簌簌作响。
雪已经停了,路上不少人出来赏雪,有了点烟火气息。
她寻着指示牌,来到了掩映在山林中的南音寺。黄墙朱瓦,巍峨耸立,让人不由心生敬意,钟鼓声在空中回响,山光明净。
在缭绕佛香中,容栖又一次见到了那个漂亮的男子。
他只身一人,驻足在大殿中,瞻仰着端坐上位慈眉善目的菩萨,殿中靠着香烛掌灯,不胜明亮,周遭的墨色将他背影吞噬着,孤寂无边。
容栖贪念着想要再看看那双眼睛,只是想看看......
身形一动,踏过门槛走进去,烛光摇曳几分。
她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先跪在蒲扇上跪拜,
起身后,回头望向他,“先生也信佛吗?”
离得近了,容栖终于看清他的样貌,人间三千绝色,抵不过眼前这人,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眉目风流如画。
我们是不是见过。
这句话卡在嘴边,她不确定,但是眼前男子总给她一种熟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