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浸湿透了,一时进退两难。曹颜刚刚的盛气凌人顿时就凝滞在脸上。
“怎么了?难道赝品也很昂贵吗,若是如此,本福晋就不夺人所好了。”
说着又起身,随意拿了个小盅走到康熙面前,故作惊叹道:
“皇上您看,曹大人的眼光多好,赝品做的多逼真多精致啊。”
沈婳用余光瞥着曹寅,继续伸手道:“皇上,您看这岸上的花瓶,阁子上的盘子,还有……”
不等沈婳一一说完,曹寅忙打断道:“十四福晋若是喜欢什么,就拿去吧。”
曹寅看着康熙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知道再让沈婳一个个拿下来细品,他非人头落地不可。
“曹寅大人都这样说了,不拿反不恭了。”
沈婳故作谦逊一笑:“那本福晋可都拿去了,多谢曹寅大人。”
曹寅心里其实在滴血,面上却只能笑呵呵道:“十四福晋福晋说的哪里话,能得您喜欢,那就是福气了。”
一时屋子里响起了四散的笑声。这一招反客为主,赢得了所有人的钦佩。
曹家是有苦难言,只能私下里把气都撒在挑起事端的曹颜身上,曹颜几乎没气死过去,躺在床上直喊不舒服。
沈婳向来是言出必行的人,于是趁着康熙初八检阅江宁驻防兵、初九往谒明太祖陵,并率诸皇子在演武场射,这几日的功夫,几乎将曹寅家搬了个空。
她与槽帮有过命的交情,因此十一日康熙离开江宁往苏州去的时候,沈婳也把那所有的器物都运往了京城。
……
吴世玦买了只小船,从出发那日起,就一直悄悄跟在康熙大船的后面。
“这可能是狗皇帝最后一次南巡了。若是此次再不能得手,以后就更难了。”
入夜以后,吴世玦整理好了夜行衣,对训练多年的兄弟说道。
“我还疑惑,二少爷蛰伏多年,怎么到现在都不肯动手呢,原来是在等这个巧宗。”
只听簌簌衣裙响声,莲花一身白衣,立于船头。
吴世玦的人马认得莲花,立刻拔剑相向,一步步逼近莲花。
莲花轻笑一声,从船头跳在甲板上,手抱胸对吴世玦抬起下颚道:
“今夜我们的目标一致,都是杀了狗皇帝。等他死了,我再和你算昔日的血债!”
“这是迷魂散,一包是十个人的量,先把他们放倒,再行刺杀。”
莲花从怀里拿出好几包迷魂散递给吴世玦,挑眉取笑道:“这种事,像你们这种背信弃义的家族,应该是信手拈来的哦。”
吴世玦撇嘴冷笑了声,伸手接过回击道:“没想到,你们堂堂大明皇室,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
莲花顿时变了脸色,又不好发作,攥着拳头,扭头走了。
吴世玦嘴角扬起一抹极轻的笑容。
……
江面上的风,凉爽惬意。
胤祯被叫去主船议事,沈婳便一个人坐在甲板上吹风看星星,顺便等他回来。
正昏昏欲睡之际,只听耳边有扑棱扑棱的声音,沈婳起先没大在意。可紧接着突然手臂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刺激的沈婳立刻醒了过来。
原来是一只鸟正焦急的在她身边飞来飞去,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臂上已被它狠狠啄了一口。
事出反常必有因,沈婳下意识觉得是出事了。忙唤来墨玉,墨玉听后,顿时变了脸色:“沈小姐,不好了,鸟儿说,皇上那只船上的人,都被迷晕了!”
沈婳撒腿便跑,放下小船,命墨玉撑船,往大船急速划去。
到了船下,沈婳仰脸一看,只见大船上黑影绰绰,每个人手上都反着冷兵器瘆人的寒光。
“住手!”沈婳立刻对着黑影大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