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碰,就是钻心蚀骨的疼,沈婳起先还喊了两声,后面就已经叫不出声了,只一个劲的喘着粗气。
罗察和佛罗娜心痛不已,瞧着胤祯也是气息不稳,险些就要撑不住跪下来,才发现胤祯的长衫上的血迹比沈婳的旗服还要严重上许多。旋即就命人将胤祯扶至客房,宣府医就诊。
星洛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又准备生闯紫禁城,罗察已听墨玉说清楚整件事,叫住了星洛,看着沈婳手臂上那条长长的守宫砂印记,沉声道:“圣上没有杀了若儿,只是褫夺了封号,打了几下。况且,十四爷还替若儿挨了大头。这已是奇迹了,你以为欺君之罪是这么好开发的么!”
“王爷,明相怎么会突然救了若儿,难道说……”佛罗娜眼神闪烁,当着众人的面,不好人言。罗察会意,示意星洛安分守己,好好照顾沈婳为重,带着佛罗娜走了出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同我去明相府里一趟吧。”佛罗娜颔首,仔细嘱咐了府中众人好几遍,方才乘车和罗察一起往明相府里去了。
……
明珠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来,早已在正厅备好了上好的茶水点心迎接。
“坐吧。”罗察看着明珠,好像比上次又老了许多,看起来颇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王爷。您一向是最明事理的人,而我是个最无耻之辈。”说到这里,明珠失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落在每个人耳里,怎么听都是心酸。
“我这一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可是到头来,这偌大的府邸,却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明珠拄着拐杖缓缓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双眼空洞:“我最骄傲的儿子,我没有能成全他,而立之年啊,最好的年华啊,弃我而去。如今就只剩了富清,我想成全他的痴情。”
明珠佝偻着背,夕阳将他的身影拉的无限颓长,他转过身,半明半暗的脸,似乎有晶莹之状,头耷拉着,像是折断了颈椎,良久传来呜咽的声音:“海若那孩子,说到底从她出生至今,都是我对不起她,这次能救了她,也算是赎罪吧。”
罗察走到明珠身前,拍了拍明珠的肩叹道:“明相,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你所言我俱已明白,后金不会为难富清和星洛的。”
罗察走出门外,忽又转过头道:“若儿她已经被贬为庶人了。后金传信,边境不稳,恐有战事,本王需尽快返回后金。往后还劳烦明相多多帮衬了。”
“怎么,边境又要打仗了?”明珠不愧是数十年老臣,政治嗅觉极度灵敏。
“不错,肃宗李焞一直对大清边境虎视眈眈,此次更是公然挑衅,杀我后金将士数十名。犯我大清者,虽远必诛!区区弹丸之地,也该好好敲打敲打了!”罗察看向东方,负手而立,渐渐手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