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下意识的看向墨玉,见墨玉垂眸点了点头,沈婳心里颇为酸楚,用力抿了抿嘴唇,总算忍住了想哭的冲动。
保泰此时一定很难过吧。
想到保泰,沈婳立刻唤人起来,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了通体纯白的素服,急忙坐车赶往裕亲王府。
沈婳下了车,见裕亲王府灯火通明,阖府上下一片忙碌,顾不上别的,熟门熟路就找到了灵堂,果不出她所料,保泰正跪在裕亲王的灵柩前,双眼通红,脸色煞白,一双手放在身侧,紧紧的握拳,骨节间渗出刺眼的白。
“保泰……”沈婳蹲下身,覆上保泰的手。六月底的天,保泰整个人却如置冰窖一般。
听见是沈婳的声音,保泰像是灵魂入窍,缓慢而僵硬的转过头看着沈婳。他的眼神空洞,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藏着无尽痛苦的深渊。
沈婳微微站起身,将保泰抱入怀中,轻轻拍着他颤抖的后背,哽咽道:“保泰,这里没别人,你想哭就哭吧,我在这,我会陪着你的。”
“我曾以为,阿玛一直是战无不胜的神,神又怎么可能会死呢。”保泰嗅着沈婳身上鹅梨帐中香的香气,隐忍积压的情绪一点一点被诱导出来。
沈婳想起裕亲王英气又和蔼的脸,柔声安慰保泰:“裕亲王当然是神哇,所以如今他只是肉身消逝,升到天上做神仙了。”
沈婳扶起保泰,一双眼睛亮而虔诚:“保泰,裕亲王现在正在天上看着你呢。你一定不能辜负他对你的期望,要做好第二代裕亲王知不知道。”
保泰看着黑漆漆的天,眼里又蓄满了泪水,而后嗅了嗅鼻涕,用手背擦干眼泪,昂头骄傲道:“没错,我的阿玛是大清的肱骨之臣,我也一定会成为大清的栋梁的!”
沈婳露出欣慰的浅笑,握紧了保泰的手。
“海若,谢谢你。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保泰靠在沈婳身上喃喃说道。
康熙得知裕亲王离世,万分悲痛,特别下令免去今日早朝,全国上下哀悼七日。更是出宫,亲自前往裕亲王府亲来祭拜。
沈婳见保泰十分忙碌,便自觉退了出去。自己来只是担心保泰哀痛过度、一蹶不振,如今见保泰状态还算不错,便可抽身成仁了。
沈婳前脚刚出裕亲王府,便看见罗察和佛罗娜以及星洛刚好下车,忙走上前问道:“阿玛额涅怎么也得过来了?”
罗察牵着沈婳的手道:“裕亲王是皇上的亲哥哥。既在京中,便没有不来祭拜的礼。”罗察又拍了拍沈婳的手道:“更何况,你还在京中。”
沈婳理解罗察的意思,鼻头一酸,没有说话。
一时祭拜完毕,康熙与罗察说了几句客套话,保泰没想到一下来了两位大人物,忙的不可开交,沈婳便主动帮着他打下手。
星洛见胤祯盯着颇为亲密的保泰和沈婳二人,面上开始晦暗不明,便用胳膊肘撞了撞他道:“十四爷,不是我说你。男子汉大丈夫,总这么扭扭捏捏怎么行,活该我额云对你不温不火的。”
胤祯被说中了心事,脸红狡辩道:“我哪有,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星洛嗤笑一声打断道:“明明就很喜欢我额云,这会明明就是吃醋了,还不承认。我问你,面子和我额云比起来,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像你这样婆婆妈妈的,难怪追不到我额云。”
见胤祯还杵在那,只会拿一双眼睛干瞪,星洛恨铁不成钢的抬起一只脚,用力踢向胤祯,胤祯踉跄着往前栽了出去。
星洛抬头示意胤祯上啊,胤祯低着头走到沈婳和保泰中间,接过沈婳手中的活计。
“唉,真是笨死了。”星洛闷闷的,便打算出去透透气。
星洛现在身上穿的这件素服是沈婳的,她的身量比沈婳小一些,因此行动颇为不便,好几次星洛只要走的急一些,就差点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