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已是夕阳时分,沈婳又不自觉想到之前,同胤祯一起赏落日的情景,更觉烦闷,努力的甩了甩头,想把胤祯从自己的脑子里清出去。
自己其实本来已经做好了智者不入爱河,只一心搞钱的人生新计划了,没想到康熙竟然会来这一手,沈婳觉得仿佛顶了个千斤顶,从头到脚哪里都很难受。
“你们先回去吧,晚点我自己会回去的。”沈婳看了看眼前的马车,垂下头冲车夫摆了摆手,自己一个人往街上走去。
“福晋,这……”车夫面露忧色。沈婳了然于心,对他们打包票道∶“你们尽管回去,若是十四爷怪你们,就说是我说的就行,我会替你们做证的。”阖府上下皆知,十四爷对十四福晋言听计从,因此车夫便放心大胆的驾着空车回去了。
空气里已经有了满满的人间烟火气,耳边也传来嘈杂纷繁的声音。沈婳抬起头,发现自己浑浑噩噩的,已经晃到了一家酒楼。相请不如偶遇,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沈婳决定一醉解千愁,便走了进去。
“小二,给我来十壶酒,还得是最烈的那种!”沈婳颇有些水泊梁山的意味。
……
二楼的包厢里,此时传来说话的声音。
“此次留言事件汗阿玛虽没深究治我的罪,但汗阿玛到底是个多心的人。我认为此时,我不宜再留在京城,所以我已同弘治法师说好,过几日就搬去佛寺小住些时日。”胤禛目光幽深,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胤祥点头十分赞同胤禛的意见∶“四哥说的对。”
接着继续分析道∶“之前汗阿玛派给四哥的差事,四哥完成的都很卓越,太子那边早已把四哥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此时我们确实该韬光养晦,暂避锋芒。”
胤禛拿起茶壶给自己续了杯茶,目光从容不迫,深邃漆黑,小酌一口,放下茶杯看着胤祥道∶“十三弟,我去佛寺以后,京城一切事宜就交由你来打理。有什么事你就派苏培盛告诉我就行。”
“要辛苦你了,十三弟。”胤禛以茶代酒,碰了碰胤祥的杯子。
胤祥连忙摆手道∶“四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俩之间何需说这些。”
胤禛握了握胤祥的臂膀,感激的话不必多说,二人都懂。
一时饭毕,二人还欲说些家常话,却听楼下似乎传来杯碟碎裂和骂街之声,两个人起身站在门口细听。
“你个王八蛋,不要脸。老娘供你吃供你喝,你居然去养我的死对头,等我,等我回去,我一定杀了你……”
听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胤禛和胤祥对视一眼,旋即推开了包厢的门,站在走廊里,低头往下一瞧。
正是喝的酩酊大醉的沈婳,周身都是烂醉的颜色。将桌上堆的小山一般的空酒瓶,一个接一个的四处乱砸。
看到这一幕,胤祥当时就要冲下去∶“你回去,我来。不可和任何人提及此事。”胤禛拉住了胤祥,皱眉说道。
“可,四哥,海若她……”胤祥未出口的话,生生被胤禛那双难辨深浅的眸子给逼了回去,只得顺从回道∶“是,四哥。”
胤祥走到酒楼门口,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扶住沈婳的胤禛,抿了抿嘴唇,脚步沉重的往胤禛府邸走去。
……
那酒楼掌柜和一众伙计,看着沈婳发酒疯,都不敢靠前,生怕会被误伤,但任着沈婳这样砸下去非得破产不可,因此一堆人围在沈婳身边,进退两难。
此时看到有人走到沈婳身边,举止亲昵,估计是熟人,忙走上前,还未开口,胤禛掏出两锭金子放在桌上∶“一枚是酒钱和赔偿款,一枚是封口费和遣散费。”说完胤禛透出冰冷又杀伐果断的眼神望向掌柜和伙计。
掌柜立刻会意,立刻打发伙计将此刻酒楼里还在的客人通通请走,然后一溜烟地躲进后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