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洪庭见韩立仁的神情,但他却点点头,不解释。韩立仁见了再次读三诗,说,“这些诗真不错。”
“何止不错。”张洪庭说,“都是传颂千古的篇章,之前的那个少年,可能已经完全不同了。哦,对了,杨继业在秋试中已经高中举人,遗憾的是,他不能来京都参加会试。不过,才十六岁的少年郎,三年后再来京都会试,未尝不是好事。《秋江独钓》就是中秋文会上,拿到魁首的诗。”
即使韩立仁觉得杨继业不可能有如此诗才,可有张洪庭的话,自然不会再有怀疑。也知道,杨盛文作为文坛名宿,他不可能为儿子出名而自损名声。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是在说蛮族人,还是杨家人?”韩立仁摇摇头,随即看着张洪庭,又说,“张老亲自为杨家劳累,我韩家自是答应这桩婚事的,只是,荆蛮楚地不毛之地,倒是让女儿受苦,那也只能说是她的命了。”
张洪庭摇摇头,说,“立仁啊,荆蛮楚地或许偏远,但镇边王府不是一直在那里吗。杨继业有此才情,不过几年时日,必定大鹏展翅,一飞冲天。”
张洪庭这样的话,不过是吉祥言语而已。对杨家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变迁,从目前来看,确实没有什么转变的契机,要变的可能是更坏的情景。
这时候,又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张洪庭见韩立仁答应,说,“哦,我之前一直在琢磨三诗,还有一桩事倒是忽略了。”张洪庭说着,对外叫一声,让随行的人将放在车中的东西拿进门。
四个盒子,大小不一。不过,看端过来的人也不怎么费力,韩立仁明白,那是杨家送来的订亲礼物。人不能到京师,但礼物肯不能少,这是礼数。
放桌上,张洪庭说,“立仁,这是杨家从荆蛮楚地送过来的,我所知的杨盛文身无余财。在荆蛮楚地五年,多是文友馈赠,得以度日。来人说了,大盒子是杨盛文的一副墨宝,也是他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了。其余三件,是杨继业亲自准备的,连杨盛文都没打开看过。”
盒子密封着,韩立仁自然不会有什么指望,因为杨家的生活状况,京都里只要关注杨家和右丞相府的人,都明白这一点。杨盛文名气、才情和能力都强,就是家无余财,一身清风。
不过,像杨盛文这样的人家,确实不用担心过不下去,总会有文人或家有富裕的人,给他送去,不至于挨饿。
“谢谢张老,辛苦您啦。”韩立仁说,不管两家如何,对张洪庭这样居中跑腿的,总要感谢。韩立仁看了一眼大儿子,韩泉知道该做什么,因为他也是成婚了的人,原本该是杨家答谢张洪庭的,如今只好韩家来付出。
不一会,韩泉拿来一个红礼包,礼貌装了银十二两。自然是小小心意,对于张洪庭而言这样的心意也不会在意。
张洪庭见韩泉送来,笑着说,“立仁,俗礼就免了吧。杨盛文的面子,老夫这里就够了。”
“张老,这是韩家一点心意,与杨家无涉。小女那个有一去处,也令我这个做父亲的心安。”韩立仁解释说。
“立仁,把杨盛文的墨宝打开瞻仰瞻仰吧。”张洪庭说,京都这边,不知有多少人求杨盛文的墨宝而不得,使得杨盛文的字就成为稀罕物。
韩立仁当即将最大的一个盒子打开,礼貌果然是杨盛文的一副字。展开后,字为:“子曰”。整幅字端正沉静,隐隐透出一股浩然正气来。这样的字挂在书房,对读书人会有非同寻常的助益。
“好好好,好字。右丞相府果真不同凡响。”张洪庭虽说与杨盛文在儒学之义上,争论二十余年,而他比杨盛文大十来岁,可在书法上,确实不得不赞美杨盛文。
韩立仁、韩泉父子看到这样一副字,也是喜不自胜,仅凭这一幅字,就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