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春闱虽然结束了,但是,围绕着春闱而起的风波,却并没有结束。
虽然黄榜如期公布,这次殿试并没有在民间掀起太大的影响,但是,在朝堂之上,却毋庸置疑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十位读卷官集体受罚,为首的翰林学士萧镃被免职待勘,这些迹象,都表明这件事情的背后,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理所当然的,作为朝廷言路的代表,御史们很快闻风而动,一本本弹劾的奏疏,纷纷递了上来。
只不过,如朱祁钰所料想的一般,这些奏疏基本分成两个部分。
其一是将矛头直指萧镃,捕风捉影的揣测萧镃和程宗之间的关系,弹劾他为一己私利操弄抡才大典,指责他无才无德,不能为国家取才,乃清流败类。
那话说的,仿佛萧镃不自裁谢罪,都不足以平民愤一般!
其二则是关于馆选,不少科道官员进谏,觉得萧镃不宜继续在翰林院任职,提议尽早任命新的翰林学士,保证馆选的正常进行。
这么多份奏疏递上来,似乎在朝局之上,已经形成了“汹涌”的朝议,那就是……
无论是真是假,萧镃完了!
他身上的污名洗不清了,即便是最后安然无恙,可士林中的清誉已然毁了,仕途又能剩得下什么呢?
眼下看来,萧镃最好的出路,就是上疏辞官,或许还能保有最后一点体面。
当然,这已经不重要了。
弹劾萧镃,目的只是为了要把他赶下翰林学士的位置,最终的目的,必然还是要拿走这个位置。
所以,便有了最上面的这两份奏疏……
“查到什么了?”
舒良欠了欠身,开口道。
“回皇爷,按您之前的吩咐,奴婢们没有入各处的家宅,只是在外界有消息渠道。”
“奴婢那日领命之后,回去查了近一个月以来,内阁众大臣及几位侍郎大人,陈尚书,杜寺卿等人的行踪。”
“几位侍郎大人,还有杜寺卿,陈尚书等处都并无异常,只不过,在殿试之后,江阁老先是去了杜寺卿处,密谈了一段时间后,二人联袂去了陈尚书府中,随后第二日,陈尚书便递了奏疏举荐杜寺卿兼掌院事。”
“不过,江阁老和杜寺卿虽是同去的,但是却未同出,奴婢布置的人手在府外瞧见,江阁老离开的时候,神色十分难看,似是负气而去。”
“后来,奴婢又找命人了陈尚书府内的下人旁敲侧击,得知那一日在陈府当中,有人隐隐约约听到,杜寺卿曾怒斥江阁老,只不过,具体情形难以得知……”
朱祁钰看了舒良一眼,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是人都有私心,舒良自然也不例外,一众内宦当中,舒良的忠诚是最不容置疑的,也是最有能力的,但是,同样他也是有属于自己的野心的。
试问一句,哪个特务机关的头目,不想恢复洪武永乐朝时的威风赫赫呢?
不过,时代不同了。
网收的太紧,会物极必反,道路以目的旧事,岂能重蹈覆辙?
皇帝固然至高无上,但却不是独夫,他需要的是一群能够辅弼社稷的肱股之臣,不是只会唯唯诺诺,指哪打哪的应声虫。
所以,有些手段可以有,但是,有些手段却需克制。
将心思放在舒良所说的事情上,朱祁钰皱了皱眉,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次殿试,是内阁和陈循联手,想要拿回翰林院的控制权,但是在最后‘分赃’的时候,杜宁和江渊却闹了矛盾,所以,内阁和陈循才会分别举荐,想要争个高低?”
殿试当中发生的事情,毋庸置疑是江渊在背后兴风作浪,但是,仅凭江渊是肯定不够的,这件事情背后,必然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