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诗是，此去经年，应是有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又与何人说。

刘虚死后，陈元越来越明白那种感受：自此之后，再好的美景也只能是虚设了，因为即便自己再开心或者难过，也找不到那个合适的来说。

刘虚看陈元睡醒后拍了拍他肩膀，发现没有反应后又怼了一句，陈元才傻傻地回过头。

但细心的刘虚发现，陈元回过头后，眼眶里一直有眼泪在打转，眸子中多了许多的苍凉和落寞，和刘虚认识的那个阳光少年陈元截然不同。

刘虚想到陈元在失踪的半月里可能会经历的种种，他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陈元的肩膀，深沉地说道：“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一定受了很多苦吧。”好网

陈元一直强忍的眼泪顿时砸落下来，硕大的泪珠砸在了刘虚伸过来的胳膊上。

无论陈元飞得多高，还是飞得多远，在这个和他一起长起来的胖子面前，他还是那个无谓的少年，可以放下肩上的一切担子，可以放肆笑，痛快哭。

这才是陈元最开始的样子。

刘虚胳膊一抖，神色复杂地说道：“不管出啥事儿了，记得给爷们儿我说，我在呢。”

“我在呢”这三个字以前是刘虚最常说的话，可是陈元在这时候实在听不了刘虚说，只有他明确地知道：刘虚，已经不在了。

陈元把头朝向了窗外，呢喃了一声道：“也没啥事儿，就是拿了文武状元觉得特别开心，喜极而泣的。”

说完，陈元的思绪便飘向了远方。

陈元作为高考文武状元，清楚地记得二十六世纪的生物书上曾说，人类承受痛苦的程度是有限的，如果突然遭受不能承受的痛苦时，人体的保护机制会瞬间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和内啡肽，保护人体因剧烈疼痛带来过度的神经性创伤。

但是当这些激素指标慢慢趋于平缓的时候，人体将会进入到一段持续性地疼痛阶段，这个持续性的疼痛感，会随着激素的逐步褪去而越来越明显，会一直延续到造成伤痛的原因恢复。

也就是说，受太严重的伤痛时，人类会因为体内激素的影响而暂时忽略掉这个痛苦，随着时间推移，体内的激素会减少得越来越快，人也就会感到越来越疼，这个疼痛会一直延续，直到那个造成人类痛苦的原因恢复到正常。

就像火灾、车祸后的幸存者，许多当时还能说能笑，看起来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有许多没能熬得过去第二天之后的的日子。

而至于人类对于感情上的伤痛，在一些人的离去时，不但会暂时失去疼痛，更会被记忆系统选择性遗忘，再到日后的生活中逐渐出现，将人击溃。

陈元对于刘虚的死亡，就是被陈元的身体暂时性忽略，随着最近时间的推移，陈元越来越思念刘虚，想要弥补却做不了任何事情，毕竟那个胖子已经死了。

可这个随着时间而加重的痛苦是没有尽头的，毕竟身体的伤口会痊愈，可是刘虚的死不能复生，陈元只会随着时间的加深而变得愈发难以释怀。

思念、愧疚、感激、遗憾……这些错综负杂的感情像一个多元化的调味瓶，让陈元逐渐深陷其中，变得一反常态。

否则正常情况下，陈元肯定不会在妖兽攻击还没有结果的情况下，依旧不顾所有人反对，毅然决然地赶去阿姆特丹，也是因为他自己的鲁莽，才昏倒在阿姆特丹。

而陈元此时心里更是泛起了滔天巨浪：

“竟然能再见到刘虚，这是梦吗？”

“我从未做过如此真实的梦，即便是赵十一在我精神世界里模拟的一切，都没这么真实！”

“我能清楚感觉到虚胖说话时哈出的热气和唾沫星，以及递给我纸巾的手指触感，还有虚胖那狡黠的小眼睛，都和真的一模一样！”

“他的神态，他的语气，他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