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开始撤退,本来已经稍稍平复的心情再次焦躁起来,他背着手站在水边走来走去,见河水还在猛涨,咬牙道:
“不管了,渡河!”
阿贵这一声令下,几个羌人首领都是面面相觑,赶紧劝他不可。
长离川的河水涨得越来越高,眼看就要洪泛,现在渡河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可阿贵面色冰冷,寒声道:
“你们也说眼看就要洪泛,若是我等不渡河追击,贼人抢掠一番退去,我等岂不是只能坐视他们逃走?若是让他跑了,我阿贵以后还如何在此厮混?
哼,有什么好怕的,我阿贵在此住了数十年,早就熟知此地水文,便是洪泛,还有一两日的光景,只要我等渡河之后立刻追赶,这些狗贼谁能挡我!”
阿贵在这一带还是有不少的威信,他每年都会经历一两次的洪泛,也知道现在水涨是什么模样。
这雨再下,也非得一两日才会洪泛,只要迅速追击,冲出洪泛区的范围就没什么危险。
前提是必须当机立断!
阿贵手下的部将早就不能忍耐,阿贵一声令下,他们连补给都不带就迅速渡河,发誓一定要把常雕碎尸万段。
来助阵的羌人诸部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纷纷渡河,一时长离川上到处都是渡船的身影,场面蔚为壮观!
常雕军因为天降大雨,马车的车轮陷进了泥土里,连粮草都难以运转。
见羌氐联军已经开始总攻,众人被迫连粮草都一一放弃,之前还心有侥幸不愿意将抢来的珍贵玉石抛弃,可现在粮车都要抛弃,他们也只能忍痛将玉石仍在地上,尽量将粮食揣在怀中,趟着烂泥带走。
他们这次真的是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知道若是逃地稍慢,被抓住就是被抽筋扒皮的下场,不少人忍不住放声大哭,响亮的哭声甚至盖住了密集的雨声,让正在渡河羌氐联军士气大振。
“好啊,这些贼子已经怕了,儿郎们,随我冲杀!”
阿贵眼睛都红了。
这些鼠辈居然还敢进犯我老家,等我杀光了你们,一定要让马超带着我们杀尽关中复仇,把你们这些狗东西一一杀光泄愤!
在复仇的执念推动下,羌氐联军的进攻飞快,常雕军完全没有半渡攻击的意思,让他们毫无停滞地回到了兴国。
阿贵的部族在兴国经营多年,开辟了大量的良田,又靠着抢劫丝绸之路的客商得到了大量的财富,堪称一方乐土。
可他们抵达这里的时候完全被这里的场面惊呆了。
他们经营多年的田舍都被常雕军的战马踩得一塌糊涂,大小民房几乎都被烧毁,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满地都是被抛弃的金银珠宝和布匹衣衫。
阿贵曾经就是靠着抢劫西域的客商发家,这样残忍的场面他不是没有见过,可这是第一次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阿父!阿母!”
阿贵军手下的士兵不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渡河后看到自己多年经营的家园变成如此模样,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纷纷四下搜寻自己的亲人老小。阿贵也呆若木鸡,稍稍回过神来,也赶紧在四下的残垣断壁之中搜寻自己的亲人。
后续登陆的羌人看见这满地的金珠也都愣住了。
他们之前只是听说兴国继续颇多,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
当年凉州大乱,他们群起抢掠过往客商,丝绸之路几乎断绝,这几年来往的西域商人极少,他们已经多年没有看见这么多的金银珠宝。
见阿贵等人都去城中寻找家人,这些羌人赶紧就地搜索。
可这样一来,他们立刻产生了不小的矛盾。
他们本就是十几个部落组成的松散联军,之前同仇敌忾还能一起进攻,现在见了这么多的战利品,谁拿得多谁拿得少就是个非常难以破解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