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男人们的怒吼。我闭着眼睛,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去听那些声音。我不断重复着萨满的话,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不等回头,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乌扎克说这句话的时候双手抱着脑袋,好像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中。他胸前的兽牙项链因为身体的颤抖而互相碰撞在一起,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那些噩梦都已经过去了。”
乌扎克的眼眶红了:“地下的神灵啊,那些噩梦没有过去。我回头了。”
“你回头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听到了枪响和萨满的尖叫,那声音穿透盖在耳朵上的手背,直接钻进了我的脑子了。我的部落需要我,他们现在需要一个战士。
我转身跑回了部落,从地上提起一柄长枪就刺杀过去。然而长枪直直穿过那些欧洲人的身体,对他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我回头看地上的那柄长枪,根本就没有被我拿起来,还在那里。
从萨满的帐篷中又传出了几声枪声,我冲进帐篷,看到萨满倒在地上,腹部被锋利的匕首划开,肠子流了一地。她的胸口中间有一个弹孔,正在往外冒血。那些欧洲人拿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和冒着烟的枪离开帐篷。
我跪在萨满旁边大哭,我的亲人啊!我的精神导师!竟然如此惨死在这些侵略者的刀下!我不甘啊!
萨满直直地看着我,嘴唇挪动了几下,发不出声音。”
“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乌扎克此时已经是满脸的泪水,他用粗糙的大手抹着脸:“她……她说……她说……”
我耐心地等着。
“她说,孩子,你迷路了。”
“后来呢?”
那些欧洲人屠杀了我的部落,随后带着他们掠夺的战利品走了。我曾经深爱的家园,深爱的人们,如今已是满目疮痍。
我神情恍惚地重新回到树林中,萤火已经消失了。
我迷路了,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往哪里。”
“那你是怎么到地狱中来的?”
“我在森林里一个人转了很久,很久很久,从叶子葱葱郁郁到冬天下雪了,灰兔子的毛都变成了白色的。我在雪中漫无目的地兜转,然后就遇到了一个来自地下的神灵。神灵交给我这副怪鸟面具,问我愿不愿意随他前去灵魂安息之处。”
“这个神灵有名字吗?是谁?”
“渡鸦乌豪,来自地狱的使者。它交予我此物,也将给我一个去处。”
“乌豪为什么要给你这副面具?”
“我将成为他的追随者,替他办事。”
“办什么事?”
“收割亡者的灵魂,将他们送入地狱中。”
“听起来很像死神的工作。”
“渡鸦乌豪就是死神,我是死神的助手。”
“听起来你已经找到归处了,为何依然称自己为迷路的灵魂呢?”
“这里不是归处!只是暂时停留的地方。我想要找到我的部落,我的家人们。”
“可是你的部落已经被毁了,亲人的灵魂也许早就已经开始新的生活经历,不再与你相识了。”
“如果我在地狱中的时间足够长,也许我能再见到我的家人们,与他们重新搭建我们的部落。”
“如果他们不愿意的话呢?”
“他们怎么会不愿意呢!”
“距离惨剧的发生已经过去了好几百年的时间,你的亲人们的灵魂可能早已忘却之前发生的事情,正在不同维度体验着不同的生活。他们曾经是你的亲人,但现在已经不是了。你所想要重新搭建部落的愿望很难实现。”
“可是……可是……”
“萨满有告诉过你,什么才算是迷路的灵魂吗?”
乌扎克摸了摸